润玉毕恭毕敬行礼应承下来。
太微点了点头,挥手放他回去收拾一番好前往花界。
润玉自是行礼告退不提。
太微目送润玉的背影消失在殿门,食指轻点一份奏疏,这是忘川前线传来的,他眉头轻动,伸手招来暗中卫:“传龙阳君。”
龙阳君很快便递上奏表,求见天帝太微。
君臣默契,太微予他施展拳脚之所,龙阳君报以太微所想要的非召请于局势皆作壁上观的自知之明。
太微知龙阳君如苏张二人皆是“倾危之士”,但龙阳君既有能耐又识趣知进退,实在顺手得很,权衡再三,太微自恃武功术法超绝,六界之中罕有对手,自己素来谨慎,不必顾忌太多,遂对龙阳君委以重任。
龙阳君似能读心,回以十二分的诚意,将自身隐于幕后,除太微心腹外,就连旭凤这等颇得君心的嫡子也只知龙阳君的“龙阳之好”,更遑论其他仙神。
若说例外,只有丹朱因曾开罪龙阳君烦恼缠身数年,被太微提点了几句。不过,龙阳君向来谨慎,再加上太微口头警告后,龙阳君偃旗息鼓,寻不到证据指征龙阳君的丹朱只能怏怏作罢。
然而丹朱至今也并不明白,究竟自己何时曾经开罪于他?为免生事端影响他拉纤保媒,丹朱对龙阳君是退避三舍犹恐不足,生怕再来几个莫名其妙的因牵红线惹下事端卷入风波被罚禁足甚至被迫数月乃至数年不能去摆弄姻缘,编排话本折子戏等,毕竟,这对丹朱而言,实乃再严酷不过的刑罚。
太微召见了龙阳君,询问他关于魔界事宜:“本座观魔界近期无甚异动,不知有何图谋,先生有何高见?”
龙阳君微微躬身,长睫微垂,遮住了那双妩媚多情的眼眸:“臣以为,当今魔界之尊焱城王有心奇诡却不擅此道,又刚愎自用,就算诸魔王纵有长于此道者,也必不能得魔尊青眼。故此,臣大胆揣测,按兵不动必有所图,所图恐怕匪小,或与天界有关。而这按兵不动,或许是障眼法,臣以为,不妨在此期间加强天界忘川守备,若有意外,才好应对。”
太微双眉微拢:“天界近期换防,乃本座心血来潮,想来不会是此事。”
他将天界近期事宜细细捋了一遍,着实想不明白焱城王所图,便听从龙阳君提议,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加强天界与忘川的守备,同时严密监视魔界一举一动,以不变应万变,固若金汤便不怕有敌来犯。
忘川河畔,风声嘶嘶,船夫将篙往忘川水中一荡,歌声悠悠不断:“……势利使人争,嗣还自相戕。淮南弟称号,刻玺于北方。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
魔尊焱城王立于魔界营帐内,下首跪着秘密回返的探子,任太微再是城府深沉,龙阳君再是机敏百变,也不会想到,焱城王近期按兵不动,竟是因水神之女归来。
焱城王知道水神洛霖素来谨慎仁义忠诚,风神向来避世不出性格淡泊,但是……一切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
他手掌一翻,赫然是一簇焰火跃于掌心上方半寸,盈盈蓝光映亮了他的面容。
他与火神交手数次,琉璃净火虽强,但这凤凰却对他的“天火”似不能应对,这就非常有趣了。琉璃净火可是至阳之物,正克魔族,就算是火神因毫无仁德体恤之心而无法发挥出琉璃净火与火属凤凰叠加应有的威力,也不应畏惧他这天赐之火。
除非……
焱城王五指一拢,手掌成拳,将那一簇天火收纳体内,轻笑一声:“小心行事,火神身上或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