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你如何能不知!”林琟音见林元瑾还是这副不争不抢的乖乖女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笑了下,大庭广众之下不愿与她争吵,转身就朝府中走去,难得失了淑女之态。
林元瑾启了启唇,不知道要如何要为腹中无面来解释,只是抬起头,就注意到周围形形色色的打量。
或艳羡,或好奇,或轻鄙的目光不断地砸到她的肩膀上。
好似一时之间,她便从之前不受重视的普通女儿,变成了万众瞩目,贵不可言之人。
“妹妹莫要管她。”二房庶姐从方才起就一直关注着她们,如今见林琟音堪称气急败坏地进府,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嘴角,走到林元瑾身边,温柔地冷嘲热讽,“外人不知,你我难道还不知?”
“别看她表面风光宽和,实则心比天高,是个见不得旁人比她过得好的恶脾气,不然这么多年在外只听得她的好名声,可见她提携过你我分毫?”
你我……?
林元瑾看着眼前的庶姐拉起她的手,一副同仇敌忾好姊妹的样子,心中有些怅然的心虚。
不光是眼前的庶姐,府中不少人十几年来没和她说过几句话。
她其实不在乎林琟音提不提携她,毕竟她就想当个不起眼的、谁也注意不到的安逸咸鱼。
只是如今这一切都被皇帝的一张赐婚圣旨给毁了。
“我不知天家为何属意于我,我也不知如何是好。”林元瑾思索着,“如今她心有不甘,只怕易生事端。”
怀中的圣旨就是麻烦的源头,一想到之后可能面对的,包括但不限于可能会出现的经典宫斗,争风吃醋、污蔑下毒,怀孕堕胎,尔虞我诈……
想到其中任意一幕,林元瑾就头皮发麻。
尤其现在还没有进太子的府,光是家中姊妹之间的阳奉阴违的争斗就已经让她只想闭眼逃避了。
不过想得再差一点,她可能都苟不到那个时候,俗称活不过三集。
虽然不想死,但林元瑾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想法来揣测自己的命运。
“如今你马上要当太子妃了,飞黄腾达了,她还能越过你吗?”庶姐不以为然,挑眉一哂。
林元瑾没回话,心中依然惦记着事。
或许是对于危机的直觉,她觉得正因有这骤然的落差,才更担心林琟音会做些什么,从前的为难只是小打小闹,但如今赐婚旨意一下,一切都没了定数。
长者会顾忌诸多,但年少之人却不一定。
这时,人群微微挪动,让出来一条道。
“如今瑾儿马上要成了尊贵的太子妃,日后便是万人之上的皇后,可是给我林家挣足了脸面。”林家老夫人撑着拐杖,拨开小辈,走到林元瑾面前,慈眉善目地望着她,“听话又聪慧的好孩子,日后你便是我林家的骄傲。”
林元瑾欲言又止,对上老夫人和林父满意的神色,最终又没说话。
要知道在今天之前,不管是老夫人还是林父,都曾不止一次地斥责她不如林琟音长进聪慧,徒有美貌却不堪雕琢,与朽木无异。
哪怕是昨日,只要林元瑾稍稍有一举一动不合他们或林琟音的意,就会被关禁闭亦或是跪祠堂反思。
她上辈子从来没写过一张检讨的好学生,这辈子写的反思、罚抄的经书都能摞成堆了。
怎么可能现在林琟音人都气冲冲地进了门,他们还一副完全没看到的模样。
虽然知晓这一切在捧高踩低的封建主义古代稀疏平常,但在如此天翻地覆的态度之下,一切都显得那么讽刺。
如今,自打林元瑾被强制穿越到古代,不知不觉已过了十六个年头。
天不遂人愿,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运气总是格外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