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贞的玩笑之语,项元汴还真的放在心上。
宴会后,他真的找到九类艺人,开始收集他们的制艺手法,耗费六年时间,编撰出《玖宝阁金石秘录》。其书涵盖金器、木器、玉器、书画、瓷器、文玩、钱币、陶器等九类三十三行的技法和制作精要。
他的孙子,项圣谟是这本秘录的第一位受惠者,成为明末清初的知名的画家、制陶大师、收藏大家。
明末乱世袭来,嘉定三屠、扬州五日等惨案接连发生,项家位于嘉兴,相距不远,祖传的天籁阁同样面临被抢境地。项圣谟开始利用自己所学,疯狂制假,以换取天籁阁真品。
虽然天籁阁最后被清兵千夫长汪六水掠去,但他还是成功替换了至少四百件真品下来。
从第三代阁主项圣谟开始,玖宝阁的传承者全面涉及伪品仿制。
项圣谟死后,其两位亲传弟子周亮工、吴文胜分道扬镳。
周亮工为了替父报仇(其父周文炜、其兄周元生都被农民起义军所杀,史书记载“焚炙脔割”),投降清廷。吴文胜怒其不顾大节,带着师傅传承南下,追寻南明王朝,反清复明。
至此,玖宝阁的传承便一分为二,周亮工和吴文胜两人,各有六册《金石秘录》。
卢灿已经确定,上辈子传授自己作伪技术的古伯,就是玖宝阁北派传人。他所传授的很多内容,能很好的与自己手中所持有的六本《金石秘录》互补。
古伯之所以屡屡去南边,他极有可能通过其它渠道,得知南派传承流落于南边果敢一带。他带着大量伪品出入南边,正是希望通过这些伪作,引起南派传人的注意。
只是古伯没想到,玖宝阁南派,已经在阿尔萨汗手中断了传承。
那些师门传承,如果不是卢灿遇到,最终会流落何方,又被如何处置,还真的没人清楚。
这两年,卢灿也在学习《金石秘录》中的内容,唯一可惜的是,香江没有合适的窑口,他无法动手制瓷,无法体验南派制瓷的技巧。
没想到,今天能在调景岭,有了合适的选择。
稍后让温阿四或者温家老大帮忙问问,想来,在调景岭的山坳中买一片地,应该不难。
买地之后,还需要建设窑口,现在的窑口建设,自然是电窑更好,便于控温和控湿。电窑建设不难,这个破地方通电难。
卢灿看着那片山坳,时而高兴时而发愁。
算了,不用急于一时,先把这块地圈好,慢慢来。
小街不长,卢灿转了一圈后,再度回到政务中心。
郑光荣和谭卫东已经办完,正准备往回返。
“郑老板,今天的事情有些突兀。”
谭卫东摊摊手,表情有点无奈,“我也不知道父亲会带人来这里。”
“算了,结果还不错。不是吗?”郑光荣显得很大度。
两人并肩走出政务中心,谭卫东踌躇片刻,开口道,“郑老板,上次你来,我记得还在调景岭收了不少家传玉器和珠宝走了,这次……这些东西你还收吗?”
谭卫东认为,郑光荣这人还不错,他想将准备的那几件珠宝玉器,也出手给他得了。
“谭老弟,你这可是藏私了哦?”一听还有钱赚,郑光荣立即热情了几分,半搂着他的肩膀,语带亲热的说道。
“刚才不是没机会谈么?”谭卫东笑着说,“这可是母亲留给我的私房钱。郑老板,你可要给个好价钱。东西都传了好几代了,肯定是好东西。”
“阿灿,走!”一听是好东西,郑光荣脚步都快了几分,对卢灿挥挥手,“我们回家,去看看谭总的传家宝。”
三人刚走到街口下山的位置,便看见乔曲明气喘吁吁的向山顶小跑上来。
他不是和潘云耕两人在院子里守着,并整理家具吗?上来干嘛?
一见到郑光荣和卢灿,乔曲明支撑着双膝,呼次呼次的猛喘几口,“郑总,阿灿,快点下去。来了一波人,不让我们搬家……是什么安保总队,说我们没备案。”
还是来了!
这个死老太太!报复心也太强了吧。
卢灿抬头看了眼谭卫东,立马开口说道,“谭总,这事,你可要处理干净哦?”
他一句话,将谭卫东死死绑在自己的战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