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抖着抬手,试图运转灵术遮掩住妖形。
不能让人看见。
但灵气刚溢出指尖,就遽然溃散。
他开始难以抑制地低喘,脸上的鬼咒印记如粼粼波光浮动着。
桑褚玉打量着他的脸。
出乎意料的是,那难以辨清的情绪中并无羞愤。
裴雪尽恰时提醒:“时间快到了。”
桑褚玉松开手,看也没看一脸痛色的温鹤岭,径直出门。
出去后,她却没离开,而是绕至后院。
等了片刻,她靠近窗子。
房间里已听不见半点儿痛喘。
温鹤岭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气息平稳,仿佛刚才的事没发生过一样。
同第一回一样,桑褚玉直接将糯米丢进窗子便走了。
糯米落地,砸出闷响。
床上的温鹤岭眼睫微颤,缓睁开眸。
视线逐渐聚焦,他忍痛移过视线,借着房中摆置的大瓷瓶看见了那对突兀的兔耳。
“青鸦。”他嘶声唤道。
房外的小童子推门而入:“仙长有何事吩咐?”
温鹤岭气息微弱地问:“方才……可否有人来过。”
“人?”青鸦迟疑片刻,摇头,“回仙长,医师走后就没人来过了——仙长可是要叫什么人?”
“无事。”温鹤岭道。
无人来过。
那适才所见,难不成是在做梦。
若是做梦,妖耳被那人捏揉的疼痛未免太过真实。
就连头顶都好似还残留着灼痛,也仿佛还能听见指腹摩挲过耳部内侧的声响。
他紧闭起眼,脸上血色渐褪,半晌才道:“抑形药。”
青鸦一愣:“可仙长,医师先前嘱咐过,说是吃太多抑形药反会加剧伤痛。”
“取来。”温鹤岭吝言道。
青鸦神色微变。
他是跟着他从温家过来的,知晓他说一不二的脾气,也清楚他有多抵触妖形,只得应好,连忙转身去取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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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竹林绕出去后,桑褚玉远远就看见了巫氏父子。
他俩背朝着她,正在洞府门口说话。
桑褚玉缓吸了口气。
不等裴雪尽提醒,她忽提声喊道:“温仙友!”
同时快步朝那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