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要虐他呢?裴厌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温厘知又道:“第一名好像有奖牌。”
她看见郑心虞站在领奖台上,接过200米第一的奖牌。那一刻,她的心里也闪过一丝艳羡。
虽然她也得过很多奖牌,但那都是她跳舞的时候赢来的。她体育不好,这辈子怕是不可能拿和体育赛事有关的任何一块奖牌了。
裴厌偏了偏头,目光有几分落在她身上:“怎么?你也想要?”
窗户外面,月色安静如水,温柔地流泻。清辉洒了他们一身。
月色里,温厘知开口否认:“没有,我就是觉得班长好厉害,成绩好,体育也好。我体育好差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落寞。
在云都的时候,妈妈只想着让温厘知把成绩搞上去,其他的什么都不让她碰,除了跳舞,那也是温厘知最后且唯一的放松时间了。
可是后来,妈妈连她最后这唯一的乐趣都要剥夺去。
当热爱变成一项不得不完成的任务,一切都成为了负担。
裴厌把她这份落寞不动声色地收进眼底:“伤心什么?我的你拿去便是。”
温厘知看了他一眼:“你的项目不是明天才比吗?”
裴厌:“是。”
温厘知又问:“那么你以前3000米得过第一?”
裴厌摇头:“否。”
温厘知又好气又好笑:“那你吹牛什么?3000米诶,很累的。况且咱们学校还有体育生呢,虽然说没有专门练3000米的吧,但人家有功底在的,你怎么就敢打包票说会得奖?”
月色下,裴厌眼底有清冷的月辉。
他睨了温厘知一眼,成竹在胸:“与其质疑,不如,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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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0米是运动会的最后一个项目,午饭过后,天色一直转阴。如果下雨的话,这个项目就会被取消。
温厘知趴在凳子上,她在写加油词,一张加油词可以给团队总分加2分。
她咬着笔头发呆,该怎么给裴厌加油呢?
“请参加3000米的运动员听到广播后马上到检录处检录。”广播如期响起。
候场的选手听见播报后,都一一走向检录处。
赤红的跑道散发青春洋溢的气息。而在跑道上,温厘知咬着笔头看见了裴厌的身影。
他今天又没穿校服,而是换了一件白色的短袖,身下配一条黑色的运动短裤,脚踩一双运动钉鞋。白底红字的号码布上赫然写着数字“1421”。
邵梁如临大敌般,垂头丧气地跟在他旁边。他也是要跑3000米的。
裴厌从跑道这一头慢悠悠踱向另一头。少年骨骼矫健,天色阴沉的厉害,乌云密密麻麻地集聚在头顶,似乎是快要下雨了。
大风吹向他。少年碎发微动,一身锐气,昂扬不可当。连他身后的那张号码布都在随风张扬。
观众席上,许多女生都偷偷带了手机,目的就是为了拍裴厌。校霸跑3000,还对上上一届的3000第一学神郑迦文,简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修罗场,这不得拍照留念留念?
温厘知看了一眼兴奋的人群,默默叹了口气,她的手机,还被扣押在某人那里呢。
裴厌走过跑道,站在检录处口。目光在观众席上逡巡。
他在找温厘知。
温厘知趴在凳子上,慢悠悠地写——
秋风和煦,彰显少年身姿;跑道热烈,挥洒少年汗水;高二十四班的裴厌同学,当你踏上跑道的这一刻,丹桂为你祷告,香樟为你祈愿。愿你在田径赛场上,如同飞驰的雁,恰似离弦的箭;愿你摘得月桂之神的树冠,谱写一场壮烈的拭目以待。
她很快写好,这时候看了一眼检录处,裴厌已经检录完毕,穿越嘈杂拥挤的人群,他一眼就捕捉到她的目光,四目相对的瞬间,时间放缓了流淌,周遭一切都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