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要离开京城了,也许过了今晚,我便再也见不到他了。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很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这句话。
因为那天晚上,神明真的听见了我的祈祷。
就在我站在御街上左顾右盼时,颜问慈站在我身后,伸手拍了拍我。
我回眸,只见他仍旧穿着那件竹青的长衫,白净的脸庞被昏黄的花灯衬的极柔和。
他的眸子里好似有些潋滟的水波,只怔怔的看着我。
像是有什么话想说,却又说不出口。
我见了他,便好似见了救命稻草,心口的闷意散去,四际的风景通通活泼起来。
我忍不住的贴近他,向着他怀里扑去。
“颜问慈,我好想你啊”
少年的身体有一瞬间僵硬,我从他怀里抬起头。
“你爷爷说你要去边关了,我就出宫来找你了,可我不知道颜府在哪里。。。。。。也不知道你在哪里”
我说完了话,他却仍旧是一言不发。
我凑近,忽然发觉他身上好似有些酒气,方才见到他太高兴,我一时没闻出来。
“你喝酒啦?唔,祖母都不给我喝酒的,但我记得这个味道,小时候父王给我。。。。。。”
我的话还没说完,他便亲上了我的额头。
亲的好轻好轻,像是海棠花瓣落下,扫过额头时的感觉。
我愣住,看他混沌着的眼神,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可他却笑了,伸手捏住了我的肩膀,眼神里似有痛意。
“你不喜欢我,干什么招惹我?既招惹了我,又为什么不要我?明明不要我,何苦又来找我?”
我被他问的一连退了好几步,不明白他今日是怎么了。
从前,他对我都是很温柔的。
即便我不会先生教过的课业,他也总是一遍又一遍的讲给我听。
从来不会因为我不会,就这样逼问我。
我一时有些委屈,将背在肩上的小包袱解了下来。
像他递给我玉佩时那样,原模原样的递到了他手里。
“你要去边关,我绣了一个披风给你,绣了整整一天呢!你怎么还凶我!真讨厌!”
他手里端着那个包袱,我气鼓鼓的看着他,觉得这厮真是不识抬举。
本郡主的纤纤玉手,今日可是让针扎了好多好多次。
我还没撒筏子,他倒先凶起来了。
颜问慈看着那个包袱,像是看着什么宝物,半响才抬头问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