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烟烟,别回头。”自家哥哥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攥紧着的手背被葛丛鹭轻拍了拍,葛烟立于庄重肃穆的管弦乐音里,刚要下意识回头去看,却是颤着眼睫,堪堪克制住了自己。
她轻嗯了声。
再凝神,前方那人已然伸出手,正静静等着她。
将指尖从臂弯抽开,往前伸。
极轻极缓地,就要往沈鸫言的方向搭去时………
有只蝴蝶翩飞于礼堂内,振翅展翼,堪堪落在她手上。
葛烟诧异极了,晃晃抬眸,正好撞入他带笑的双眸里。
窄秀的指尖稍动,蝴蝶仍是没有惊颤。
在她往前终于轻轻落于他手心时,只略微飞起,在两人相依相偎的手背上栖息停留片刻。
不过一秒,便隔着纱帘,落在她眨着的眼睫上。
再振翅,它也不曾飞远,只单单在两人之间不住地盘旋。
这样被吸引过去的停顿只须臾几瞬,腕骨紧跟着便被攥紧。
葛烟稍稍回过神来,不顾他要来揽人的举措,朝前几步便率先奔往眼前的人的怀里。
礼堂内的掌声倏而响起时,也惊异于那样骤然闯入婚礼现场的蝴蝶。
台上的牧师在致辞,沈鸫言掀起半透的纱帘,指腹碾过她沾着水色的面颊。
见人哭得更为厉害,他俯身探来,低头吮尽她落于面颊上的泪珠,声音轻淳,“哭什么。”
“不想哭的,却还是哭了………”
她有千言万语想予这个时刻说给他听。
也有万份情思亟待掀开,只当面倾诉于他心。
她有很多想说的,却在此时此景,全然凝滞了胸臆里,化于腔内。
那是单单提起便能泪流满面的回忆,也是万般不能单单用言语绘出的无限情意。
她的泪无声,凝露于睫。
再吸气,葛烟只单单望着的他,“不敢想象,没有你的世界会是怎样。”
沈鸫言眼底倏起笑意,“不用想象,你的世界里一直都会有我。”
将先前的那枚戒指拿来,轻轻推至她的指间,“这个该是从前往后的所有了,一辈子,要不要?”
“要的。”她倏而翘起唇角,笑意舒缓地洇开,点点下巴。
葛烟垂眼望着那枚yanlesedirona。
一秒,两秒。
………刚才的那只蝴蝶,是不是正是它化作于此,在她的指尖悄然停栖。
抬起眼,迎面望向眼前眉目疏朗清绝的他。
她轻声地开口,“你这么爱问我要不要,现在,是不是也该我来问你。”
周遭是悠然慢调的管弦乐,牧师致词的证婚语还在继续。
天光自菱格窗泄下,也携来她的话语,“这样的我,你要不要。”
“要。”沈鸫言眉眼间聚敛着清浅的笑意,揽过她,倾身吻啜于她的唇边。
气息相渡间,他清冷音调低沉如弦,“这是你许给我的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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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结束后,还携有晚宴。
因为是在私人岛屿,没有任何限制,厅内厅外都设有宴会相聚的地点。
堂内礼厅处是摆桌酒席,而沙滩和椰林间的露天餐饮,则是全开放的自助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