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狄境内,扎亚台才回到王宫不过半日,汉人打扮的细作照例从凉州返回,与以往不同,此次他带回的是一个百年难遇的天赐良机。
乌尔浒不敢当真,犹疑道:“消息可靠?”
细作禀报:“臣不敢轻信,又见凉州今日起关紧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入,城中突然戒严,又连夜行军操练,这才敢确定。”
扎亚台适时走入,他也受到了乌拉汗国送来的信,道:“千真万确。”
“好!天助我也!”乌尔浒脸上泛着兴奋的红光,双眼宛如草原的鹰隼般锐利。
草原上战马嘶鸣,铁蹄如雷。
“集结联军,进攻凉州。”
进退两难
禁卫森严的皇宫内,快马狂奔的马蹄声响彻整夜。深更半夜,来自不同地方的信使来回奔走。
金碧辉煌的皇宫内灯火通明,一群文官围成一团争论不休,高低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团乱麻。
李锡已经失眠数日,才刚合上眼便又有紧急军情来报,他来不及穿上朝服,便召集众人在书房议事。
身上的衣袖被无意识攥成一团,李锡脸色苍白,几日前的自信已然荡然无存。他张了张口,正要插话,声音却微弱得几乎听不见,被周围你一言我一语的嘈杂声淹没。
贾益战败,被起义军乱枪刺死,尸体仍悬挂在空荡荡的城墙上,由他带领的京军军心溃散,一部分被收入起义军之中,大半则四处逃散。
此事未了,一人匆匆步入书房,跪倒在地禀报道:“禀报陛下,北狄撕毁条约,集结了乌拉汗联军大举围攻边境,凉州告急,总兵卢文请求朝廷援军!”
那千里送信之人正是从凉州冒死突出重围,奔袭八百里不敢停歇,直至晕死在宫门外,把信亲手交到金吾卫手中。
信上匆忙数字:凉州兵力不足,恳请朝廷速派援军!
沉默片刻,争论再起。
一人道:“荆州战败,我军已经损失惨重,仅存的京营兵力若再调拨凉州,京城安危堪忧!”
话音刚落,一片附和声起。
此时一边军出身的将领站了出来,他面色严峻,声音铿锵有力:“凉州若破,北狄便可长驱直入我朝腹地。届时仅凭这点残兵败将,如何保卫京城?”
此话如同一记重锤,书房内顿时一片死寂。
又有人反驳道:“北狄多年试图入侵凉州,每次都只在边陲小打小闹,凉州城防坚固,有卢文镇守,未必会败。但若京城军防空虚,内乱一起,岂不是更加危险?到那时,乱的岂止是一个凉州?”
那将领瞪了他一眼,道:“这位大人怕是久居京城,过惯了安逸日子,不知北狄的凶猛,守凉州可不是嘴上说几句如此容易。”
眼看两拨须发花白的人又要吵起来,一年轻男子开口道:“可否前往北狄议和,作缓兵之计?”
众人齐刷刷回身看他,那人是新科进士,面生得很,朝上众臣仿佛找到了攻击目标,纷纷斥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