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桂珠撇嘴,对林苏叶道:“孩子不爱学习千万别强求,什么人什么命,他不喜欢你逼他读一点用没有。牛不喝水强按头,他能听你的?“她扭头对数学男老师寻找认同:“张老师,你说是吧?”
张老师却不掺和,他对胡桂珠有些忌惮,这女人仗着有点手段,往年可没少贴别的老师大字报、举报人家,学校有俩老师就是被她给搞走的,一个被斗一个被抓。
得罪她没好处。
林苏叶感觉她说话有点刺耳,那句什么人什么命正中林苏叶的心病,可她就是要让孩子们逆天改命的,那就得反着来。
她自小对老师尊重,如今更不敢得罪老师,笑道:“胡老师,给您添麻烦。是这样的,孩子爹在部队常年不回家,爷爷去年没了,这家里没个男人管教,俩孩子有些调皮。”
胡桂珠当然知道大军小岭的爹是薛明翊,是团长,她就是故意刁难一下,让林苏叶知道自己说话好使,要感激记着这份情儿。
她立刻笑得很热情,“嫂子,行啦,你跟我来吧。”
林苏叶一进教室就引起了孩子们的围观,实在是她和莎莎母女俩太打眼了。
乡下妇女一般都皮肤粗糙,身材走形,可她白里透红,水嫩白净,身材还非常窈窕,女儿更是粉团一般娇滴滴的,瞅着特别好看。
小孩子也喜欢看漂亮的人。
“哇,这是薛远征和薛磅礴的娘和妹妹,她们好好看啊!”
“像薛远征,不像薛磅礴,薛磅礴是捡来的吧。”
“对呀,薛磅礴那么黑。”
小岭比他们是白净的,但是和大军、莎莎一比那自然黑不少。
他听得很郁闷。
亲妈啊,这招儿也太狠了吧,真来盯着啊!
他屁股疼得厉害,不怎么敢坐,只是见大军安安稳稳地坐在那里,跟屁股无事发生一样,他也咬咬牙坐下。
不就抽了几下么,有啥了不起的,人家革命战士被坐老虎凳、灌辣椒水都能忍着呢。
他也一屁股坐下,疼得龇牙咧嘴,惹得旁边同学们直笑。
他们都以为他故意出洋相呢,谁也不知道他和大军挨打,兄弟俩已经相约封口,谁都不提。
第一节语文课,林苏叶和女儿坐在最后排,女儿看不见黑板,林苏叶就把她抱在怀里。
莎莎非常乖巧,听得很认真。
不过林苏叶很快也发现问题,小岭说得没错,胡桂珠上课跟和尚念经差不多,嗡嗡嗡地真的很好睡。
莎莎一会儿就在林苏叶怀里睡得香甜。
林苏叶:“…………”
她努力听讲,顺便打量自己俩儿子,大军一直坐在笔挺,动也不怎么动,看起来听得很认真。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大军虽然坐得端正,思想早就神游太虚。
小岭坐在那里一开始还努力板着自己,半分钟以后就开始晃,左摇右晃,晃头晃脑,前后晃动,最后恨不得趴下睡一觉,只是脑袋刚要耷拉到胳膊上就想起亲妈在后面,吓得一个激灵又猛得坐直了身体。
难受得他呀,真是没招没招的。
胡桂珠不只是讲课没意思,她还喜欢恐吓、打击、侮辱小孩子,上课的时候总能找到一个学生的缺点嘲笑一番,小孩子们都不爱上她的课。
她也不管他们听不听,自己糊弄着讲完,又说了句“你们呀,反正读书也没啥用,随便看看吧”,她就下来和林苏叶聊天。
林苏叶觉得嘲笑小孩子不大好,不过自己俩孩子在班上,她也不敢轻易得罪老师,有意见等熟络以后慢慢提。
胡桂珠看林苏叶拿了一个封窗纸裁剪线装的本子,自己画了田字格,也在那里写字呢。
可惜写字像描花样子,笔顺不对,字也写错,啧啧,三个孩子的妈来上学,真是笑掉人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