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就会变得很疯。
高中时期有好事者在学校论坛中投票选举校花,那时苏缇迎新会跳舞的照片名列前茅。
照片不知道是谁抓拍的,确实是很有技术。
强灯下眉眼在炙光里晕开濡色,起舞时舞裙的质感将身段弄得影影绰绰,莹白透粉,像干净的、未被人留印的雪。
之后照片引来校外不良生的骚扰,是陈屿摆平的,他后来才知道。
于是涂野便知道苏缇是他保护圈的人,一位很特别的人。
思虑收束,总觉得要是再就这么一个话题聊下去,他今晚就不用睡了。
删删减减,他发过去:【明天再说。】
晚十二点涂野再次被手机吵醒,陈屿给他发的消息是:【已经到明天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涂野的起床气早就磨灭没了,他拖沓着拖鞋认命地下床。来吧,让他看看是怎么个回事。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涂野直接搬来把椅子坐在他床边。
陈屿死死地抿紧唇,睫毛抖动不安,指腹揉捻留在他手腕上的发绳。
好一会才开口,在涂野期待的目光中,他说:“……我不知道。”
余光瞥见涂野歇力的仰躺在转椅上,转椅下的弹簧应他的重力震颤,但陈屿没有抬头。
他在见到她之后便被不知从什么地方滋生的怪异情绪所困扰,他不应该在以这样的情绪面对她,像是被文火慢慢煎烤。
他想让她答应,又不想让她答应下来,怕她是迫于道德绑架,怕她不答应后恐怕自己大概是再也没有勇气再出现在她面前。
陈屿在正式分离后便无数幻想两人会有什么样的方式再相见,但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是现在这一种。
涂野瞪着地在旋转座椅上转了一圈,双脚离地,开玩笑似的告诉他:“我告诉你吧,苏缇她不答应。”
一瞬间陈屿呼吸一窒,挑起发绳的手在无知无觉中放开,皮筋回弹时打在他就旧疮上,有一刻他恍然想起了这道伤疤初创时的感觉。
……那种濒死的感觉。
看着陈屿瞬间毫无血色的脸,涂眼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现在你知道你内心是怎么想的吧。”说完也一直观察他的反应。
涂野其实一直不看好苏缇和陈屿两人的,在高中时统一穿着就肉眼可见的阶级差距,所以他一直知道他们两个有事,但什么都没做。
直到陈屿车祸颓废不堪,他才开始认真调查苏缇。
小学时丧母从B市转到Y市,高中放弃芭蕾,选择可以对外婆有用的康复专业,上大学时申请助学贷款与贫困生补助,虽然荣获多种奖学金,但也是堪堪维持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