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信干脆利落地将箱子放在地上,简洁地说了一句:“好的,那我放这了。”话音未落,他已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江月汐有些措手不及,她眼中闪过一丝怔愣。
“唉,你这人——”田新卉急忙追了出去,但周信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视线之外。
“月汐,这……”
江月汐缓缓走近,田新卉掀起箱子的一个角,露出里面的东西,“好像是酒。”
里面摆放着色彩斑斓的瓶子,江月汐扫了一眼,发觉它们与晚间宴会上品尝的那种甜美果酒颇为相似。
“要扔吗?”
江月汐略作思忖,觉得丢弃未免可惜。于是,她给田新卉提供了一个地址,让她明日将这些东西寄送至夜色。此外,她还在箱中留下了一张纸条,上面清晰地写着纪云淮的名字。
周信匆匆跑至楼下,纪云淮坐在车内,手中握着手机,屏幕正显示着与江月汐的微信聊天界面。
纪云淮简短地问道:“收了?”
周信回答道:“嗯……江小姐没接受,我直接放在她门口了。”
“不过,江小姐好像要搬家,我看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搬家?”
“嗯。”
纪云淮合上手机,身体向后倚靠在座椅上,叹了口气,轻轻揉了揉鼻梁,随后向周信挥挥手,示意他开车离开。
周信把他送到夜色,吴行嘴里叼着一支烟,肩上扛着一根棒球棍,正从夜色大门走出来。
“干什么去?”纪云淮喊住他。
吴行看到他,把嘴里的烟掐了曲指弹射到旁边的垃圾桶里,“你怎么来了?”
纪云淮把他肩上的棒球棍拿过来,在手里抡了一圈,也扛到肩头,模样带了一丝痞气,朝他说道:“走。”
吴行一懵:“啊?”
纪云淮朝前走了两步,回头疑惑地看着他,“不是要打架吗?走。”
这下把吴行整不会了,哪有人穿得西装革履,像是刚从高端局下来就去打架的,“不是,少爷,你来干什么的?”
“本来来喝酒的,不过……打架也不错。”
吴行笑了一声,走过来把棒球棍拿回来,揽着他肩膀朝夜色走,“行了行了,喝酒喝酒,怎么,江月汐又气你了?”
纪云淮顺着他脚步往前走,冷哼一声,“我有那资格让她气吗?”
吴行笑着没说话,两人径直走到常用的包间,纪云淮一进去,抬手就把领带解开,随手扔在沙发里。
吴行拎着酒瓶步入,往晶莹剔透的酒杯中加入几块冰块,随后缓缓倒入琥珀色的酒液,直至杯中的液体占据了大半空间,才将酒杯递给他。
纪云淮接过来,与吴行的酒杯轻轻一碰,随即大口饮下。
“我还以为世衍这一战打得这么精彩,你能开心点。”
纪云淮又喝了一口,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直流而下,带着几分灼热,却又带着几分畅快,“你知道吗,我直到那一刻才突然明白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世衍不单是纪家的世衍。”
成年人的世界总是充满了不易与挑战,有钱没钱并不能决定幸福的重量,纪云淮表面的风光背后,他所承担的责任与面临的压力,亦是超越常人的重负。
吴行没说话,给纪云淮把酒满上,又听他嗤笑一声:“吴行,我还明白一个道理。”
“要么你就强过所有人,让人望其项背,要么你就默默无闻,让人视而不见。别人喊我小纪总,是因为我是世衍的太子爷,而不是因为我是纪云淮,没有世衍,我什么也不是,我……还不够强。”所以,才会被人轻易的舍去。
吴行觉得他说的似乎有些道理,心里也开始琢磨他那句,要强就强过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