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准备不够,他多么希望能有一个亲人这时候站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然而,他失望了,不仅是楚霖,在预感中他觉得智雄那头好像也出了问题。
这时一个医生模样的人走进病房:“谁是柯浩雄?”他问。
“我是。”浩雄答道。
“有青霉素过敏史吗?”
“没有。”
“以前做过大手术吗?”
“没有。”
“不用紧张,这个手术的准备工作非常严密……”
不等医生说下去,同房间的一个病友说:“能不紧张吗?明天就要手术了,到现在家里也没来一个陪伴。”
医生说:“你在北京没有一个朋友或者亲戚吗?”
“没有。”浩雄都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个没有,他很想说有,可是他除了有病还有什么呢?这让他觉得颜面上都有些过不去了。
医生都有点急了:“那你这个这个……”医生这个了半天,意思是术后的护工现在也要开始找了,至少要向护士长预约一声,省得到时候抓瞎。最后医生提醒浩
雄,护工是按小时算钱的。说完他很认真地看了浩雄一眼,好像在测试他的经济能力。
这时的浩雄愣住了,因为他看到了出现在病房门口的风尘仆仆的遵义。
医生如释重负地走了,似乎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浩雄和遵义互望着,他们或许都设想过见面时的情景,可是就有那么巧,他们从分手以后,也许是因为不在
一个城市的缘故,竟然没有见过面,现在他们却是以这样的方式见面了。
(十六)
尴尬的当然是浩雄,因为遵义实在不欠他什么。而浩雄,亏了理和志气,还亏了状态,离婚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的精神萎靡,两眼无神,头发胡子都没有理过,
用苍老来形容他一点都不过分。要知道当年的浩雄,英拔得像一棵树,笔直的身材,浓密的黑发,一张国字型的脸是那种20世纪50年代电影明星的风度。
遵义看上去倒是蛮平静的,她解释了智雄不能来的理由,然后提议带浩雄去公共浴室洗一个热水澡,同时理理,刮刮脸。浩雄说明天就要手术了,还有这个必要
吗?遵义说这是术前准备工作的一个部分。
一切安顿好之后,天已经黑了,遵义拿了浩雄家的钥匙,准备回去休息。
屋里很乱,处处透着一个单身男人潦草的生活。遵义把房间收拾停当之后,便打给家里一个平安电话。当把电话打到母亲那里去时,夏夕埋怨道,她是在智雄把
柯俊送来时才知道最终去北京的人是遵义,她指出在这个问题的处理上遵义太草率了,总之等她唠叨完,遵义说事已至此,我会把事情处理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