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着脸,她只看到了高挺的鼻骨以及下颌线流畅的下巴,脖颈上的那块凸起似滚动了下。
易欢垂眼,睫羽扑闪着一点一点往墙角移了些许。
不一会儿,却见对方又像狗皮膏药般黏了过来。易欢抬眼,凌亦微微偏了偏,四目相对,他目光平坦,毫无抱歉之意。
易欢深感烦恼,却又无法。身后退无可退,她只期盼对方看在他们不算熟的份上,给彼此留一些喘息的空隙。
下一秒,耳畔响起一道尖利且裹挟着狂风暴雨般的声音。
“凌亦!”
“哎。”他应得是极快。
易欢却心下一紧,她站在风暴中心,摇摇欲坠的身躯承受着风雨的洗礼。凌亦躲在她身后,似乎只用动动嘴便可以。
何爽正欲对他发火,也发觉了不对。火哽在喉咙口,熊熊燃烧着但又隐隐后退,有熄灭之势。
她忍下心头怒火,带上副和颜悦色的假面,对凌亦勾手,“你过来。”
凌亦很干脆摇头:我不去。
何爽无可奈何,双手无处安放,拳头攥紧又松了松。有易欢在前面站着,她不好去抓人,放不开手脚,又怕伤了易欢。
这时,易欢抬眸对何爽说:“老师,我去上个厕所。”
她面色白皙,仪态优雅,举止得体而有涵养。如一株含苞待放的幽幽兰花。
何爽断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自她提出这个要求后,身旁的视线似乎更灼灼了些。
易欢知道凌亦在看她,她只当不知,稳下心神,像是得了“尚方宝剑”般,头也不回向左走,径直去往厕所的方向。
凌亦的身侧空落落的,何爽通往他的道路一马平川,凌亦收回视线,扭头微微叹息。
下一秒,何爽三两步大迈步上前,高举着凌亦的纸条,苦口婆心教育,“我让你写心得,你给我写方程?这两个能划等号吗?”
教育的最后,她以那句惯常的恨铁不成钢的问句结尾:“你能不能向易欢好好学学?”学学怎么让她省省心,再学学怎么样能让她不至于是因为心梗而英年早逝。
凌亦应付式听着何爽数落,视线不自觉又跟随着那抹纤细的身影,直到转个弯看不见了。
他偏头,笑得不太真切:“何老师,您放过我吧!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会写作文,何况是这种口号式的……”
“这怎么能是写作文?”何爽气结,哑然到不知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