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拳打脚踢,让他付出代价。
B、破口大骂,道出所知事实。
C、拂袖离去,夺门而出逃跑。
好。
这下根本不用选了。ABC写作不同选项,本质还是同一个人通往三个中途死亡结局,然后问你打算如何死?
她默默点了A。
相比自爆杀和勇气可嘉的逃跑杀,还是A更顺眼——绝不是她现在胸中郁结难散想要找个出气筒,纪兰因相信对方一定会理解自己。
“……A011号,你可以走了。”狱医的声音经过一阵诡异的卡顿,身体也无端僵硬,仿佛根本看不见她身上不翼而飞的拘束带,对她礼貌地做了个自行离开的手势,“你真的很健康,除了缺少一颗心脏和几个器官,完全是我见过最正常的人类。”
纪兰因无言以对。听上去和“你真的很有钱,除了还要还一百年房贷”殊途同归,区别在于狱医是在真心夸赞,它说得如此认真,她都不好意思直接反驳。
门外等候多时的狱警闻讯打开了门,声音平板毫无起伏:“A1011号,走吧。”
它完全没有察觉到手中不翼而飞的注射器,握着一团空气扔进了医疗废物箱。纪兰因心头升起一阵滑稽的荒诞感。
只有她能接触到的虚幻代替她死了一回。
五味杂陈,“她”全身无力地撑着台面爬下手术台,走向门口,离脾脏越远,左肩放射性的疼痛就愈发明显,已经开始影响正常行走。
狱医目送她最后一片衣角离开,语气照旧,却让她整个人下意识停在了原地,“A011号,把你袖子里藏着的东西给我吧。”
“……您看错了,我不会做这种事。”纪兰因伸出双手,由狱警检查,无论哪只袖口都没有东西,面上流露出些许恰到好处的无辜,任谁都只会认为她是在为自己被怀疑而感到委屈。
简直是更高境界的楚楚可怜。
左右瞧不出破绽,狱医道:“是吗?也许真是我看错了,我很抱歉。”
身后木门一关上,“她”的手就灵活绕开镣铐的限制,二指一勾轻而易举取回了纸包置于袖中,走在身旁的狱警毫无觉察。
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过要将东西放在自己身上,早在狱医心生怀疑,让狱警搜身时,借它身躯庞大视野受限,无法看清她小动作这个致命弱点,把药包暂时借存在它身上。
纪兰因对这一系列操纵叹服不已。
如此一想,她现在的人物设定极有可能是个精通伪装的窃贼,撒谎不眨眼,那轻车熟路的手法非轻易能学到。
刚才药包一回到自己身上,心里自然升起一股不太正常的狂喜,纪兰因可以保证自己绝不会因盗窃而自得。
只有和“她”同频这一可能。
她好像真的被这个姓名不详、生卒年月未知角色的情感所打动了,思其所思,想其所想。
只有真正享受游戏时才会这样吧。
狱警没有直接带她回牢房,而是带着她去了先前紧闭的那扇铁门后,被她问起便粗鲁说是去放风。
囚犯可以自由活动的地方,其实只有四分之一个篮球场大,三面都是插满玻璃碎片的铁丝网,一端是深色水泥墙。天空被头顶铁棘密布的栅栏划分成几小块,风也泛着湿蒙蒙的铁锈味,和原本的牢房没有本质区别。
从小型铁笼换成更自由、更大的铁笼。
等她真正走进去,却发现根本没有囚犯愿意接近自己。女囚三五成群聚集,全带着警惕目光投向她,每当她走近,就忙不迭闪开,抗拒交流的样子让她有些头痛。
同为狱友,也没有必要如此冷淡吧?纪兰因还等着谁主动来套近乎,不免有些失望。
衣摆忽的被轻轻拉住,来人鼓足勇气才敢凑到她跟前,满脸羞涩,欲言又止。
含羞带怯瞥了她一眼,秦麓湖这才怯生生道:“你、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来自A005号牢房……你呢?”
纪兰因如遭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