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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安府中却是一片安宁。
杨夏荚正在调试如何制得那养颜生肌的药来,届时若往一寸阁一销,又可开一家新铺子。
玉平今日又去街上采了些绿豆冰糕以及山药酥,刚及府内,便至杨夏荚跟前,低声道:“公主,外面有传言大昭大皇子将率百余精兵直捣青崖岭。”
杨夏荚闻言微挑秀眉,颔首应了声:“嗯。”
宋安风惑然:“师妹竟不意外?莫非早料得那大皇子定会率兵前去?”
杨夏荚未停下手中动作,笑道:“此事多亏了叶家公子。”
那夜师兄送来的地图,除却一处崖底练兵之所与寨后囚女之地,崖底还有一处未涉点,她命花阳破鼓与金门无杰去探,方知那是一处铁矿脉,想必李易早已知晓,如此看来那青崖岭当真是块宝地。
一处山崖竟用两处恶行遮掩,当真是他李易这般恶徒能思虑所得,更何况那铁矿与崖底之所他定不愿再被他人所知,定会毁去入口,灭其痕迹。
每月末皇子们需往各大府衙折案学习,故此她早前命人以作农妇报其夫君、幼子皆于青崖岭所失,只需于五位皇子皆在之际将此事稍作推动,便可将本就疑鬼神之说一众百姓聚于街巷,闹得人心惶惶。
天子脚下有此异事,官家怎可作壁上观。
为了确保此事顺利,她昨夜亲去了一趟提督府邸,为其送上一支助眠安神香,想来那夜彭都督定有美梦一场。
杨夏荚淡道:“李易此人断喜用一错处掩盖另一错处,他便是这般欲盖弥彰之人。”
又从怀中取出一方鸢尾花秀帕,笑道:“师姐所赠之物,我贴身留存,若是此物必毁,师姐可愿他人代劳?”
他又岂容他人毁此一番心血,必毋宁亲往,只是为何只需百余人,那定然是人众则难以驭。
宋安风见那秀帕显然是她赠予师妹下山留别之物,针脚实在有些粗陋,未臻精细,有些赧然:“你竟还留着,若它势必被毁,自是宁愿出自我手。”
宋安风仍是有些不解:“此举虽是令那大皇子元气大伤,然亦是一份功劳,岂不有失?”
杨夏荚垂下眼眸,未语一言。
且不说此事能否撼动李易根本,怕是他从未露面,青崖岭数计生民不容她再定长久战线。
况且,送他登高又如何,她便要他踩着自己的心血登高跌重,尸骨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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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几时日,一支铁骑,甲胄鲜明,马蹄声声自踏街而来,为首的是一名少年英雄,身披银色战甲,腰悬宝剑,身形不若兵将那般魁梧,自兵甲之上多出了些儒雅之气,肉眼可见身上多处血迹,似有重伤。
身后随行囚笼有数十名匪寇,及数百名神情呆滞的孩童,再后便是两架马车,其车内所载为何不得而知,却能听得几名女子疯喊之声。
沿途百姓,纷纷涌出家门,振臂高呼:“英雄归来!大昭之幸!”
好不威风。
自此,龙翔城内便出了一位少年英雄,堪比霍老将军年少之时一般英勇——仅率百余众荡平青崖岭匪寇,救出百余名孩童与被困女子,此番壮举绝无仅有,实乃大昭第一人。
玉喜自外而来,及至杨夏荚跟前,道:“主子,果真如你所料,精兵折损过半,匪寇皆于青崖岭被灭,只有几人活口。”
杨夏荚淡道:“三娘如何说?其中可有寨中三位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