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书宁劝道:“李婶、王婶,徐姑娘受了伤,你们别挤她了。”
李婶一看,发现徐招的后背全是血,伤口又长又深。立刻高声招呼人将徐招抬去治疗。
听到要被抬走,脑子里浮现那个画面,徐招立刻坚决地摆手拒绝:“不必了,我自己能走。”这些伤没有伤及内里,休养一阵便可痊愈。
为了证明自己,她甚至轻快地蹦跳了几下,“你们看,我真的没事!”
“既然徐姑娘坚持,那就书宁你陪着她去医馆看看吧,你娘这里我们会照看好的。”李婶转身对钱书宁说道。
雨后的天空一碧如洗,钱书宁与徐招走在宁静的乡间小道上。偶尔路过自家的田会给她指一下。
徐招瞅着那块地上比其他地更加稀疏萎靡的苗苗,沉默了。
“今日真是多谢徐姑娘了,若是没有你,我娘恐怕。。。。。。”
“举手之劳罢了。”徐招心不在焉回道。
刚刚亲口问了乾山的道士,徐招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凡人寿命最长不过百余年,那观主一百零二岁才是个筑基期,她有命活这么长吗?
就算她活这么长,一把年纪了才拖着个筑基的修为去打谭玉笙。。。。。。
徐招很担心那时候自己的牙齿够不够掉的。
拿回魔珠虽然有再次成魔的风险,但若是她主动踏入魔修之路,掌控魔气,再寻净化之法,倒也不失为一个法子。
一想到自己老了可能会路都走不稳倒在哪个水坑淹死,而害她的人还能活他个几百上千年逍遥自在。
徐招肺都要气炸了。
伤口处理完毕,钱书宁见她已无大碍,便匆忙赶去薛梅那边。听说薛梅已经醒来,看见生命垂危的钱多宝后大哭一场,又晕了过去。
徐招拎着药回到钱家,这一家三口都未归家,屋里空荡荡的。她回到自己的房间,趴在床上,窗外的天色逐渐暗淡,夜幕缓缓降临。
徐招静静地看着漆黑的夜空,爬起来换上自己原来的衣服,上面还残留着薛梅洗衣时留下的栀子花香。
阿七婶家。
薛梅守在床边,她牢牢抓着丈夫的手,眼睛都不舍得眨。
钱书宁安静地退出了房间,将这里留给了母亲。
他躲开人群,坐下大树下。
月光如水,钱书宁坐在斑驳的树影之中,内心的悲痛如潮水般汹涌而至,他无声地垂泪,任由泪水滑落脸颊。
兀自伤心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钱书宁转过头,却只来得及捕捉到一抹青色的裙摆,随后便感到一股重击袭来,意识逐渐模糊。
月下银辉在空气中沉浮,徐招丢掉木棍,俯身靠近钱书宁,手掌贴在他的胸口。
随着她的动作,一枚漆黑的珠子缓缓从钱书宁的胸口浮现,它散发着幽暗的光芒,仿佛有生命一般。
徐招轻轻将其握住,感受到魔珠中蕴含的强大力量。
魔珠离体的瞬间,钱书宁的气息变得异常微弱,所有的生机都在这一刻被抽离。
按照这个情况,他最多活不过两日。
徐招静静地凝视着钱书宁失去血色的脸庞。
没一会,她转身离开,身影在月光下渐行渐远,融入深沉的夜色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