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找到大夫,也未必能解萧辞川身上的毒。
但今时今日,她也没法眼睁睁看着萧辞川就这么昏着。
沈彧薇把木盆放了回去,打算先去找乡长李培问问,走到门口时,正巧碰上那女子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沈姑娘,好一点了吗?”
那女子看她走过来,原本正要摘围裙的手停了下来,转而说道:“你饿不饿?饭菜都在锅里备着,我这就去给你热饭。”
“不用了,”沈彧薇将她拉了过来,想了想问道:“你们这里,有没有医馆?我那同伴有些中暑,我想先请大夫来看看。”
“有……倒是有的,”那女子话音一顿,面上流露出几分愠色,控制着声调说道:“只是那人是个庸医!非但不会救人,反而会害人!”
沈彧薇听后不由得微怔,但看到那女子微微隆起的腹部,想到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关联。
“你们之间……是发生了什么吗?”沈彧薇问道。
“你说那个庸医?”
那女子气愤的语气中夹杂了几分委屈,说道:“若不是他收了那苗婆的钱,昧着良心胡乱诊断,乡邻们又怎会轻信苗婆的话,我又怎会被逼到绝境!”
“阿莲,别胡说,”老者拄着拐杖走了过来,对那女子轻声呵斥道:“没凭没据的,怎么好这样说人家?”
那位名叫阿莲的女子委屈地抽泣了一下,说道:“什么叫没凭没据?难道阿爷您也相信那个庸医说的话吗?”
老者想上前安慰她两句,阿莲却情绪激动地反驳道:“不必说了,我知道你和乡里的那些人一样,都不信我!没错,我是和邻村的阿狗哥相好,可他不是那种人!我们也没有做过任何逾矩之事!我又怎会怀有身孕呢!”
阿莲越说情绪越激动,最后竟然痛声哭了出来:“我们之间清清白白,凭什么……你们都不信我!你们、你们是非不分!”
说完这些话,阿莲哭着跑了出去。
沈彧薇听得一头雾水,犹豫着要不要去追。
老者却叹了一口气,说道:“随她去吧,阿莲她从小就这个性子,乡里的野丫头,教您见笑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彧薇从方才两人的对话中觉察到了些什么,问道:“难道阿莲的肚子,不是有孕导致?”
“唉,”老者说道:“那张郎中给阿莲看过,说是、是……”
老者实在是难以启齿,沈彧薇却听懂了,说道:“但是似乎并不是,对吗?”
老者满脸无奈,说道:“我原也是不信的,阿莲的肚子起来的太快,才不过一个月的光景,就涨大了数倍,实在受不了乡民之间的指指点点,这才去请了邻村的张郎中。谁料,那张郎中看过之后,笃定阿莲肚子里怀了他人的骨血,还说这是败坏风俗,青天降罪,才导致腹部疾速涨大的……”
沈彧薇听过后,一时之间疑虑重重。
三个月之前,枣子坡干旱,枣树干枯到结不出果实来。
两个月前,乡民们取井水灌溉枣林,结果三五日就生了虫灾。
而同样在这期间的一个月之前,阿莲的肚子突然间急速涨大,竟然好似就快要临盆的妇人一般。
沈彧薇觉得,这其中一定存在着什么重要的联系。
如今看来,去请张郎中来给萧辞川解毒意义不大。
但沈彧薇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去会一会这个张郎中,看看能不能找到有关阿莲肚子突然涨大的其他线索。
向老者询问了一下张郎中的地址,沈彧薇急匆匆地赶去邻村,却发现张郎中的家中早已经人去楼空。
沈彧薇在门前守了一会无果,便在这间院落中一通搜查,最后只带出来一些种植在后园的一些草药。
入夜时分,沈彧薇背了一背篓的干枯的草药回到枣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