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人。”
扑通扑通……
心快跳出来。
叶楚悦不敢动,只能眨巴眨巴眼,生怕他下一个举动,直接人头落地。
他挑眉,若无其事地声收回短剑,握了握剑柄,听不出喜怒,“是挺锋利的。”
“你做的?”
“是、是草民所造。”
还未回神,他自顾自调转马头,溅她一身泥泞,风似的丢下一句。
“未时西南练武场,过时不候。”
听罢,他身旁的差役丢了块令牌给她,叶楚悦接过,下意识弯腰送他远去。
“多谢都尉。”
待这大马子人离去,叶楚悦僵直的身子才逐渐缓和,拍了拍尚在跳动的胸脯,深吸几口鲜活空气。
好险,差点小命不保。
好在,她赌对了。
这月她四处拜访铁铺,发现翼国兵器锻造技艺非但没有进步,反而有大批铁匠背井离乡,投奔轩国。
除去朝廷鼓吹百姓从文,还有一点,便是无处可去,亦无人教授。
这场国难,正需一位贤才。
水不觉钻进眼窝,她捡起地上湿透的头纱,拂去泥灰,背后窜起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乔丰忙撑伞迎上去,掐捏了把冷汗,"楚公子,你适才实在过于莽撞,官兵无情,这万一……"
叶楚悦笑着摇头,转眸看向他,“乔老,你可曾听过一句话。”
乔丰拧眉,“老朽愚钝。”
叶楚悦伸出手,雨水打落衣袖,浸染透明。
“有道是……富贵险中求。”
雨渐停,天也放亮。
日落西山,黄昏余光从远处散落下来,落在铺满水泽的练武场上,空气弥漫着野草打湿的清香。
林洋撩开帘子,端了些瓜果茶水,放在桌上,找地方坐下。
“将军,陛下命咱们暗中行事,是想避开朝中耳目,眼下又不让回军营,反接管这流民之事——”
“说过多少次,我如今是锦城都尉。”
段南萧落座后取下面具,斜瞥他一眼,“再叫错,自己去领十大板。”
林洋所言之事,他岂会不知。
叶川柏是在敲打他段家,不要既要又要。
前些年,段家威名一时震彻朝野。
家中一连出了三位文官,一位武官,担任的皆为朝中要职,压得他方家抬不起头。之后皇后那边弄出了些动静,后宫插手公务,惹得朝堂鸡犬不宁。
大叔跟二叔被接连革职。
林洋吐了吐舌头,转移话题,“对了,您为何答应那小白脸,就他这小胳膊小腿的,能行吗。”
段南萧颔首,“待会自见分晓。”
步入练武场,叶楚悦让人通报一声,便跟着来到都尉所在的幄帐,刚掀开一角门帘。
一把长矛横腰而截,两旁的守卫冷冷道。
“站住,入帐者不得遮掩面容,把斗笠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