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鼠与人共处一穴,谢徵竟也做得出来。
倒是比他这个十恶不赦的皇城司使都还要残忍几分。
不过看样子,这些女子应该不单单只是被扣上贱籍的罪臣之女。谢徵明显是有意要折磨这些人,她们疯的疯死的死,应该是知晓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一楼,才是关押罪臣之女的地方。
“可是我想看。”姜棣棠忽然出声,“我能猜到有什么脏东西,但我……想亲眼看看。”
“看罢。”谢明霁叹息一声,将手从她眼前移开,没拦姜棣棠。
于是姜棣棠骤然转向侧旁牢房,她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色和极端残忍的景象。
与清绝所言竟无二致。
所以这里,就是关押那些本无罪的罪臣之女,逼她们认命的地方吗。
姜棣棠向后退了一步,心中骤生恶寒,胃里翻江倒海。
“这就是你平日里看到的怀珠韫玉的太子殿下能做出来的事,以为如何,可还满意?”谢明霁察觉到姜棣棠心绪之变化,又出声火上浇油了一把,“果真想做太子妃,也不怕落得和她们同样的下场。”
“不会。”姜棣棠深吸一口气,指尖轻颤捏裙边,稍平心绪,遂移眸向前,声音冷淡,“我一定要做太子妃。”
姜棣棠往前走了几步,察觉到谢明霁并未跟上来,她回首,对上了正在她身后默默看她的人的视线:“我执迷不悟,三殿下,你劝不动我的。”
她别无选择。
逆了谁的意,她都活不下去。
她只有,将这一条路走到底,至死方休。
“好。”谢明霁淡淡地应了声,朝她走过来,也没再说什么太子妃不太子妃的话。
她若是喜欢,去做便是。
反正依姜棣棠的胆识智谋,不是她死,就是谢徵亡。
于他而言皆无坏处。
二人并肩前行,愈深入,女子之哀号渐微,也不知是这牢房深处的人已被折磨至麻木之境,还是这里的人并未经受那般折磨。
他们不知道。
因为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在往旁边看。
“甄鹿芩?”
旁边的牢房里突然有女子的说话声,似在叫什么人。
姜棣棠闻声侧首,牢房里的人瞧见她的正脸后,竟急扑至牢门,双手紧握木栏,似欲破门而出。
姜棣棠皱眉,此女年约三十有余,披头散发衣衫不整,但是身上却没有虫蚁撕咬过后留下的脓疮伤口。
她朝牢房里扫了一眼,没有蛇鼠虫蚁,应该是被谢徵特殊关照的人。
“甄鹿芩……你没死?”那女子抓着牢门的木栏杆,目光灼灼地盯着姜棣棠,一通胡言,“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不,不对,你不是她……你是的甄鹿芩什么人?”
那女子逐渐癫狂,看向姜棣棠的眼神里布了些吓人的怨念。
“我不认识她。”姜棣棠冷静地站在原地看那女子发疯,她重复了一遍,“我不认识你口中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