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则自以为清醒克制,但他其实……
赵知颐听见了门把手被拧动的声音,他吓得一哆嗦:“不用了!我很好!我想睡觉了!”
他将自己彻底裹进被子里,不再理会外面的任何动静,也不知道是不是信息素紊乱的原因,赵知颐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梦里全是被开膛破肚的白毛兔子,鲜血淋漓的样子令人作呕,他猛地睁开眼睛。
阳光透过纱帘照射进来,满地淡金色的碎光——已经天亮了。
赵知颐浑身黏黏糊糊的,一整晚埋在被子里闷的,他下了床,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先探出头看了圈儿,没发现人,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进浴室洗了个澡,拿出手机一看,上午十一点了。
他本想给孟则发个消息问怎么样了,但犹豫了下,还是放弃,他收拾了下昨晚上撞翻在地上的东西,发现孟则的领带忘在了沙发上没有带走。
孔雀蓝颜色的真丝领带,上面有一枚很小的花形绣,还带着杜松子酒的味道。
凛冽,冰凉,富有侵略性的味道。
赵知颐捏住鼻子,觉得自己现在闻不了一点这个味道,利索的将它塞进了袋子里束之高阁,等有机会再还给孟则。
收拾完东西,赵知颐进厨房给自己煮了碗煎蛋面,还放了几片午餐肉,算是对付一顿,饭后他找了部老电影看,窗外忽然起了风,阳光被乌云遮蔽,看起来似乎要下雨,赵知颐去阳台把衣服收进来,回客厅的时候,他手机铃声正在响。
赵知颐拿过手机一看,来电人是苏积羽。
“喂?”赵知颐立刻点了接听:“你还好吗?我……”
“不太好呢。”苏积羽才说了一句话,就剧烈的咳嗽起来。
隔着手机,赵知颐都能感觉出那种撕心裂肺的咳法,似乎要将心肝脾肺肾全部咳出来才罢休。
“苏积羽?”赵知颐站了起来,“你怎么了?!”
“我……”苏积羽声音里带着哭腔,喑哑而破碎:“我不太好……”
他哽咽着说:“你可不可以……来带我离开?”
……
赵知颐坐在出租车上,看着铅灰色的天空。
乌云压顶,大雨将至,狂风卷的树枝剧烈摇摆,仿佛下一瞬就要将其摧折,司机说:“这马上就要下大雨了,还出远门呐?”
赵知颐说:“朋友有点事。”
司机了然的点点头:“对象吧。”
“不是对象。”说起这事儿,赵知颐就有点头痛。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坐在前往苏家的出租车上。
苏积羽那一通电话把赵知颐吓得够呛,他连忙追问怎么回事,苏积羽那边却骤然挂断了,赵知颐立刻又给孟则打电话,对方竟然是关机的状态,没有办法,他只好自己走这一趟——苏积羽当时那个状态听起来好像真的要死了,他不能装作不知道。
苏家坐落在本市知名别墅区,赵知颐到的时候,就见这座华美的建筑矗立在暗沉的天幕之下,看上去就像是一座森然的牢笼。
“你是赵先生吧?”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打开铁艺门,看着赵知颐询问。
“是我,您……”
“我是苏家的管家。”老管家轻声说:“小少爷跟我说,今天会有人来接他……是你吗?”
“啊……”赵知颐抓抓脑袋:“应该大概也许……是我?”
老管家道:“你跟我来吧,我们走后面的小门。”
赵知颐心想我这怎么跟做贼似的,他问:“老爷爷,苏积羽到底怎么了?他给我打电话时,状态不太好。”
老管家脚步一顿,他指指别墅最高层漆黑一片的阁楼,“小少爷就被关在那里。”
“你带他走吧。”老管家说:“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