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不做声的赵磊也凑近赵小川耳语,似乎在出馊主意,章婉清明白眼下不能与他们当面对抗,先跑再说。她决定先扔下马车,拉着苏寒山往反方向跑。
哪想赵小川眼快,未跑出十丈远就将他们拦住。
跑不了就硬闯吧!章婉清朝苏寒山使了个眼色,两人齐齐踩了一脚赵小川,又分别用力撞上李寻和赵磊的下巴,三人痛得龇牙咧嘴,连片倒下,赵小川猝不及防,后退时差点掉在沟里,章婉清和苏寒山逃过了阻拦,往前跑去。
然而三人常年筋骨活络,等缓过来时,章婉清和苏寒山的速度根本不及他们,很快又被逮住。李寻和赵磊抓住苏寒山,将他往地上猛地一扔。
赵小川反手锁住章婉清的手臂,粗粝的拇指在她脸上刮蹭,赵磊和李寻一左一右钳制住苏寒山,不让他靠近。
赵小川咬牙切齿,手掌渐渐用力,“臭婆娘,给你脸不要脸啊!”
“呸,流氓!”章婉清冷声呵斥,想要用额头嗑赵小川的下巴,赵小川脸色立刻垮到底,锁住她的脖子往后推,甩手便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呼得章婉清头晕眼花,站都快站不稳,苏寒山哭着喊着,“你们莫要欺负姐姐!”
赵小川得意的嘴角快咧到耳根,扬起下巴示意李寻和赵磊松手,由他教训:“我还未将她怎样,你哭甚闹甚?最烦你这种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公子,享尽荣华富贵,表面谦谦君子,内里一无是处。今日我便让你吃吃苦头。”
说着,他咂咂嘴,将苏寒山摁住,一顿拳打脚踢。
可怜的苏寒山护住脑袋,缩成一只虾米,任章婉清撕破喉咙,赵小川不住手。
刹那间,章婉清寻得李寻注意力分散的空隙,一个抬腿踢在李寻的命根子处,李寻被迫松手,痛得双手捂住下身,趁赵磊未反应过来时,她反手牵住他的胳膊,一口咬了下去。
她飞快扑向苏寒山,抱住他,替他挡住赵小川落下的拳头。
“你们住手!”一声厉吼,赵小川被掀翻在地。
章婉清后背的拳头终于停止。
李师傅架着把锄头横在章婉清和苏寒山面前,用粗犷的声音震慑他们,“你们若要继续,便瞧瞧是你们的拳头厉害还是我的锄头厉害。”
三人多少被震慑住了一点,均瞟了一眼锋利的锄头,盘算着如何擒住李师傅,赵小川胆大骨头硬,试着往前一步,李师傅直接将锄头往他眼前一挥,“再往前,我的锄头可不长眼咧!”
赵小川腰背敏捷的往后一弯,避开了那锄头,吓得冒冷汗,李师傅不是开玩笑,锄头与额头仅一寸之隔,再晚一步,他的脑袋要开花。
赵小川琢磨着李师傅死了老婆,胆子大了不小,昔日畏畏缩缩,懦弱得像只王八。
今时不同往日,算了,暂且放过他们。
赵小川手指一勾,李寻与赵磊不约而同跟在他身后一道离开。
“娘子,是否有碍?”李师傅去搀章婉清,章婉清摇头拒绝,一只腿半跪,俯身查看仍蜷缩成一团的苏寒山,“我无碍,苏郎君伤势严重。”
苏寒山紧闭双眼,睫毛直打颤,因一直想尽办法护住脑袋,脸上无伤,章婉清试着轻按身体几个要紧部位,一碰他“嘶”声不断。
“李师傅,马车在前方,烦请您即刻送我们去孙郎中的医馆。”苏寒山身子弱,若是被打出个三长两短,她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好!”
李师傅利索的将苏寒山背在身上抬进马车。
孙郎中瞧着一身伤痕的苏寒山唉声叹气:“苏三郎的身体再也经不起折腾!”
章婉清心跳登时漏跳半拍,“孙郎中不仿细说。”
她曾经从翠儿的口中得知苏寒山落水时中过箭毒,又听张嬷嬷说,苏寒山每日戌时过后便犯头疾。
“两载前我给苏三郎瞧过病,箭毒是表象,头疾是症状,他的病根应该藏在体内,极其隐秘,可致命!”
章婉清蓦地天旋地转,极力忍住难受,问:“可有法子治?”
孙郎中无奈摇头:“这病根罕见,极难治!若能治我很早便会一试。”他停顿片刻,捋了捋小羊须继续道:“病源可能不在咱们大晟!至于在何处,我不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