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了定心神,咬着牙,双足似灌进泥土里,将手中的铁叉紧了又紧,目光直逼折返向她冲来过来的野猪。
待它将要逼近时,她附身一个回手掏直插野猪的肚皮。
野猪疼得“噌”地跳起来,脱离了铁叉,在草丛里翻滚,痛苦的哀鸣。
不一会儿喉咙里的哀鸣转为比方才更难听的嘶吼,它彻底怒了,晃动脑袋,甩动头上比寻常家畜要长的鬃毛,凶猛的向章婉清攻击。
章婉清心快跳到嗓子眼,不及她心慌害怕,当野猪扑向她,她又是对准它的头用力一叉。
野猪疼得嗷嗷叫,在地上拼命的扑腾着,扬起一捧又一捧灰尘,章婉清趁机又插下去一叉,这一叉正插进他的喉咙,哀鸣更加绵长,打破了宁静的树林。
不一会儿它不再发出任何声音,只是身体微微颤着,淌出来的血染红了草地。
章婉清跌坐在地上,无力的靠在一棵老树上,明明未用尽全身力气,却如耗尽力量,她知道,更多是因害怕导致的。
她又一次战胜了过去和自己。
当年她的父亲因欠了巨额赌债被放高利贷的人逼得无家可归,母亲先前被父亲家暴,早已有了离家出走的打算,被债主一逼,直接抛下姐妹俩再也未回来。
靠着乡亲救助和政府资助,她得以继续上学。后来考上大学,一直勤工俭学才完成学业。她身上一直有股韧劲,一股不怕输的劲,她的信念是要活下来,活得好。
她永远不失这份坚韧,今日又是依着它战胜了困难。
“婉清娘子!”是孙猎户焦灼的声音。
章婉清攀着树干站起来,朝孙猎户挥手:“孙叔,这里!”
孙猎户循着声音望见树下小小的人,快速挥动镰刀砍掉碍眼的杂草跑向她。
“你方才去了哪里?我找了你一圈!”孙猎户是真被吓到,明明方才人在眼前,眨眼就不见了,要是被野兽叼走,他罪过不轻。
两人解释了一通,才知原来是章婉清在蹲下观察兔子时,草丛太深,恰好将她遮住,孙猎户乍见无人,以为人折返到林子外,后来找了一圈后发现无人,才联想到可能被野兽叼走了。
顿了顿,猛然扫到地上奄奄一息的野猪,他惊得嘴巴足以塞下一个鸡蛋,舌头都打起结:“你,你打死的?”
章婉清露出松弛的笑容:“是的!”接着似完成大人安排任务的小孩求肯定:“孙叔,我是不是很棒?”
“棒,你很棒!”孙猎户向她伸出大拇指,然后告诉她:“你不知道啊,上次我要逮它愣是未逮到,让它给跑了。”
“没事,我替您逮到了!”
“其实野猪一般是不攻击人的,上次我用十字弓射中它的腿,还是让它狡猾的逃脱了。因着上次的被射杀,它感受到危险,所以才会主动攻击你。”孙猎户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都是我害了你。”
即使是经验十足的猎户遇到攻击性不强的猎物他们也不敢掉以轻心,难保不会出问题,何况她一个生手还是首次,危险系数极高。
章婉清没心没肺的开玩笑,“我有神力,任何野兽碰到我都会怕。”
休息了片刻,章婉清将背篓重新背在身上,又去找竹笼,万幸兔子还在。
三百斤的野猪要搬运回去是个问题。
章婉清问孙猎户可否回村里寻到人帮忙,孙猎户说有是有,但是来回需要些时间,并且需要一人守在这里,不然野猪会被野兽叼走。
最后两人想了一个办法,将野猪分成四份,两份他们立时带回去,两份挂在树上回来再来取。
章婉清回去匆匆扒了碗饭就约着孙猎户一道去取另外两份野猪肉,取完后正值未正时刻。
她将猪肉分了一半给孙猎户,孙猎户刚开始怎么也不收,那是章婉清冒着生命危险猎得的,他即使再想要也收不得。
最后章婉清劝说这相当于是拜师的束脩礼,应当接受,他才喜滋滋的收下。一头野猪能卖三两,分了一半就有一两五百文,是他半年的收入。
他算是桃花里的富户,往常也能打到珍禽异兽,但是比较少,毕竟它们都是呆在林里深处,他惜命的很,不敢往里走,所以经常在外缘转悠,能打到什么是什么,反正能养活一家五口。
偶尔猎的野物卖到好价钱,他会去县城喝几口小酒,过过牌瘾,但不会过分。
“孙叔,最近我不方便去集市,我的这半猪肉便麻烦您帮忙我给卖了!”
“没问题,定给你办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