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了飞鸿轩,傅靖姮便让绯云取了笔墨在桌案前抄起了佛经。
松鹤堂的事儿绯云回来悄悄跟李嬷嬷和轻雨说了,李嬷嬷心疼傅靖姮,但新妇过门,长辈指点训导都是常事儿,只得自己去了厨房,寻么着做几样姑娘喜欢的点心,可以宽慰一二。
如今渐渐入夏了,轻雨想着这卢氏园中的荷花开得甚好,抄经乏味,便带着几个小丫头去摘了几朵莲花回来,插在琉璃瓶中,又得了许多新鲜莲子,正好可以做莲子羹给姑娘喝。
傅靖姮笑着看她道:“别是你自己馋莲子羹了,又打着我的旗号去摘莲蓬吧。”
轻雨圆嘟嘟的脸又鼓了起来,辩解道:“姑娘就爱欺负我,奴婢还不是为了姑娘,这莲子心清热去火,莲子羹养心安神,姑娘抄经累了,用一碗正好。”
"也罢,你吩咐厨房多做些,这些日子筹备婚仪,院里人也都辛苦了些,大家都用一些降降心火,这月的月例银子添三倍发,绯云吩咐账房安排。"
二人领了吩咐,便出去做事,正巧卢铮回了院子,见傅靖姮抄经,狐疑道:“不年不节的,你抄什么经啊?”
傅靖姮为着早晨他胡闹的事儿生气,不想理他,自顾自地抄着经。
卢铮受不了她的冷落,夺走她的笔置于一边,已成夫妻,她何处怕痒卢铮一清二楚,趁其不备挠了挠她的腰窝。
傅靖姮又气又笑的,在卢铮的手臂处狠狠掐了一下。卢铮倒吸了一口气,把傅靖姮的脸掰正哄道:"你不说,那我来猜猜好了,这府里也只有祖母爱抄经念佛,想必是为了今早我拉着你胡闹迟了请安的事儿,让你抄经立规矩呢吧。"
傅靖姮脸一扬,甩开他的手阴阳怪气道:“卢三公子真是聪明得很。”
卢铮倒是不以为然,说道:“这也不是头一遭了,从前两位嫂嫂进府时,祖母也会挑些不痛不痒的错处让她们抄经,一贯如此罢了,并非存心针对你的。”
傅靖姮大抵也算了解这位祖母,亦相信卢铮所言不虚,但她素来最讨厌写字了。
看她这苦大仇深的模样,卢铮捏了捏她的脸颊道:“都是夫妻了,怎么还叫我卢三公子?你好好地叫我一声,兴许我高兴,便替你抄了这经。”
傅靖姮抬眸打量他:"祖母怎会不识得你的字迹,你别又连累我。"
卢铮见她不信,便从桌上取了笔墨,只略微扫了一眼她的字迹,便随手抄了一段经书,竟同傅靖姮本人所书别无二致。
傅靖姮惊叹道:"你还有这手呢?"
看着她赞赏的目光,卢铮挑了挑眉道:“我到底是出身诗书传家的范阳卢氏,虽然书读的一般,但好歹也得有一技之长吧。”
这话便是调侃当初与傅靖姮在庆州初见时,她暗讽他不通礼仪之事了。
傅靖姮闻言也不恼,浅笑盈盈间将笔墨奉于卢铮面前,柔声道:“那便有劳夫君了,三日后这佛经便要送后院佛堂供着了,夫君可得尽快抄写啊。”
说罢,便去美人榻上躺着看话本了。卢铮在这处抄经,时不时抬头总能看见傅靖姮惬意悠闲的模样,心中的欢欣沉静自不必说。
半个时辰过去,丫头们将做好的点心和莲子羹放在桌上,因绯云嘱咐了不得打扰姑娘和姑爷相处,是以匆匆送进去,又悄悄退了出来。
傅靖姮闻到了莲子羹的香甜气息,便搁下了话本,走到桌前,看到这满桌的点心都是她素日喜欢的,正想吃呢,抬头便看见卢铮聚精会神抄经的模样,想想也有几分心疼。
捧着白瓷碗里的莲子羹,便走到了卢铮身边,靠在桌案旁,轻声道:“夫君先歇歇吧,小厨房里做了莲子羹,要不要尝尝?”
卢铮一早便注意到婢女们送点心的动静了,只是他有意看看傅靖姮是不是会想着他,如今小心思得逞了,嘴角也翘得老高,一双灿若星辰的黑眸紧盯着傅靖姮道:“抄经抄得手都酸了,恐怕端不动这莲子羹,要不阿姮喂我吧。”
他这点心思傅靖姮看在眼里,念在他一番辛苦,也惯着他,端着莲子羹便喂了起来。
二人正是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的时候,卢铮衔着最后一粒莲子便覆上了傅靖姮的樱桃口,手也搭上了她的腰肢,将傅靖姮整个人搂上了桌案,本该是两情缱绻的静好时光,偏偏不长眼的长青匆匆忙忙地冲了进来,说道:“公子,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