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云笺跟着段翊约么小半年时间,已知他是一个外表锦绣内有乾坤之人,绝非一个只懂风流的草包,便点了点头。
傅靖姮这几日着实有些忙碌,也不知那日秦朝同宣平伯见面说了些什么,竟对这桩婚事有些松口了,至此傅靖姮和傅靖姝都松了口气,只等到傅靖姮出嫁后,便来提亲,了却这事儿,傅靖姮正惬意着呢,便听凌霜那传来消息,苏木已至汴京。
又连忙驱车去了趟卢氏,由卢夫人给御史中丞府下帖子,次日便随着卢夫人携着苏木一同拜访了孙府。
大抵是有卢夫人作陪,孙夫人脸色虽然仍有些冷淡,却不似之前那般芥蒂,也肯略略给傅靖姮一点好脸色。
孙夫人饮了一口茶说道:“有劳妹妹和傅大姑娘一直惦念着,书仪虽然醒来,却一直神色倦怠咳嗽不止,未免过了病气,便不必见了吧,你二人的心意我们领受了。”
卢夫人忙给傅靖姮使眼色,傅靖姮也是机灵,忙道:“孙夫人容禀,我与书仪一见如故,当日因我监察不当,使得书仪妹妹受此苦楚,心中倍感难当,幸好,我识得一个杏林圣手,澍哥儿也是打娘胎里带来的弱症,全赖他医治,才有今日,若夫人不弃,不如让他给书仪妹妹看诊?”
傅靖姮摆了摆手,苏木便拱手行礼道:“苏木见过孙夫人。”
傅靖姮说得好听,孙夫人也用心打量了苏木,文质彬彬衣衫简朴,看着不过二十来岁的模样,实在不觉得是什么当世名医,正想开口拒绝,便听见苏木问道:“不知孙夫人是否每每到阴雨天气,便头风发作得厉害?”
孙夫人惊疑道:“你如何得知?”
苏木胸有成竹笑道:“为医者望闻问切,缺一不可,只是点皮毛功夫罢了,想来孙夫人头疼时,太医多是开补阳还五汤吧,这汤只能治一时,却无法断根,若孙夫人愿意,苏某可用银针刺穴,每日正午施针,只需七日便可神思清明。”
孙夫人见状道:“既如此你便留下,若你真能七日便治好我的头风,让你替书仪看看也无妨。”
见孙夫人松了口,傅靖姮几人都松了一口气。
傅靖姮欲言又止,孙夫人便也明白,同卢夫人说道:“许久未同妹妹说话了,倒是有些想念,书仪闷在家中也是无趣,傅大姑娘若是愿意,便去看看她吧。”
傅靖姮闻言便随着下人去了孙书仪的院落。
这院落无论是布置还是规制都相当别致,一看便是父母用心呵护的孩子,由侍女晴初引着入了孙书仪的阁中,一股子浓浓的药味儿扑面而来。
孙书仪听见动静,轻声道:“是傅姐姐来了么?”
傅靖姮走上前去,晴初轻轻撩开紫玉纱,便看见孙书仪靠着床榻上披散着头发的模样,虽然醒着但瞧着仍是不大精神,忙坐在床榻边上握住孙书仪的手道:“怎的看着还是不大好呢?太医怎么说?”
孙书仪轻笑道:“自幼的毛病了,哪里有什么不好呢?傅姐姐不要太过怪责自己,我娘也是爱女心切,太医也只是说要慢慢将养着。”
傅靖姮轻叹了一口气道:“若不是我失察,怎会如此呢?纵使你肯原谅我,我又如何能不担心?好在我识得一位神医,已将他举荐给了孙夫人,待孙夫人头风痊愈确定他医术高明后,便可医治你了。”
“傅姐姐为我费心,感激不尽。听闻傅姐姐和卢三公子婚期将近了?”孙书仪问的坦荡。
傅靖姮低声道:“是了,还有半月吧,府中上下都在备着,忙得不可开交。”
孙书仪笑道:“姐姐大婚,我本该去的,只是我身子不济,先头又有些痴恋卢铮,闹得汴京皆知,便不好去参加宴席,落人话柄了。幸好我提前备下了贺礼,便于今日送给姐姐吧。”
孙书仪话音一落,侍女落月便取来了一个精致的红木匣子,轻轻打开,一件金光闪闪的软猬甲便现于眼前,孙书仪轻抚着软猬甲道:“不怕姐姐笑话,我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嫁给卢铮,所以自打他五年前从军,便搜尽奇珍异宝做了这件软猬甲,只盼着能佑他平安,如今虽已无夫妻缘分,却到底是自幼的兄妹,左右这东西我留着也是白费,不如便送给姐姐,做你们二人的新婚贺礼,盼着这软猬甲能够替姐姐保护夫君。”
孙书仪拿得起放得下,便连穿书而来的傅靖姮也自叹弗如。
“书仪妹妹一片心意,我便收下了,万望妹妹早日好起来,大家也好一起赏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