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这样。
时逾白还坐在楼下,他叫了壶酒和一小碟花生米,就着花生米一口一口的饮酒,平日里捉妖压力大的时候,一口烈酒总是能散尽许多烦愁。
无事的时候小酌两口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他喝酒的时候有着江湖人独有的豪迈,却又带着世家公子的清贵感。
他看见谢千砚,脑子里忽然就闪过沈枝意说过的话。
他连忙热情招呼道:“谢师弟,快坐过来。”
谢千砚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跟小二点了一碗素面,才慢悠悠的坐了过去。
时逾白给他倒了一杯酒,“我记得你是能喝一点的。”
酒杯放在他手边,谢千砚看上去并没有要喝的打算,时逾白指着玉杯里琼液,一脸高深莫测,“酒可是个好东西,看得出你今天心情不好了,赏脸一起喝点。”
素面被端了上来,清汤寡水的,上面撒了一些葱花,看着都没什么食欲。
时逾白看了一眼,自顾自的说道:“怎么就点个素面,看上去清淡寡水的。”
谢千砚搅动了一下面条,终于开口了,说的话却是前言不搭后语,“只是有点怀念。”
时逾白听着一头雾水,但酒精已经麻痹了脑子,他也没有往深了想,端起玉杯低下半寸跟他手边的酒杯碰了碰。
“一起。”他举杯相邀。
谢千砚犹豫了一下,修长的手指磨擦了一下杯口,还是给了时逾白面子,把酒喝掉了。
面不像是记忆中的味道,他却陷入了回忆,花巷里,浓妆艳抹的女人穿的花枝招展,高傲的丢了几个铜板给他。
日日都是如此,几个铜板买不了什么,但是可以在临街的汤粉铺吃到一碗素面,面汤寡淡的跟白开水一样,面条吃着也没什么味道,但是那种味道几乎贯穿了他那一段时间的生活。
后来就被师父收留了,认识了师姐,再后来就跟师姐一直呆在沈府。
沈家在吃穿上都没有亏待他跟师姐,只有沈枝意经常三番五次的找他们的麻烦。
吃完面,旁边话痨的时逾白已经有些醉意,“谢师弟,怎么你在转啊?”
谢千砚不想理一个醉鬼,他独自回房睡觉了,看来晚上不会有人跟他抢床了。
第二天清晨,当客栈打开门迎客时,小二把趴在桌子上睡过去的时逾白叫醒了。
“客官,醒醒。”小二把擦桌子的抹布往肩上一挂,推了推睡沉了的时逾白。
时逾白显然睡的不太好,眼底一片青黑,他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惺忪的双眼,这才环顾了一圈,发现自己是在桌子上睡着的。
桌子上,酒壶里已经空了,两个酒杯倒在桌子上,里面也没有酒。
他昨晚估计是喝醉在楼下凑活了一晚上,身上也有些腰酸背痛的。
已经巳时(10:00)了,帝都还没有彻底醒过来,外面的太阳却很耀眼,护城河的水波光粼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