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朔一直待到下午三点才走。说来也奇怪,那天下午果真一个人都没有来,李玉一直注意着门廊外的脚步声,可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安静得出奇。
她想可能是这场雨阻碍了学生的脚步。
下班的时候,辛朔又来了,他执意要背李玉回去,李玉看着他摇摇头,突然又笑了。
辛朔睨着她,“笑什么呢?”
李玉收了笑很认真地说:“其实我很喜欢下雨的。”
辛朔双手插在兜里,姿态散漫,“没看出来。”
“真的。”李玉表情诚恳。
雨势小了很多,变得细细软软的,落在周围的香樟树上,一片沙沙声,隐隐约约看得见树下的路灯已经亮了起来。
李玉撑开伞,刚要迈下梯坎就被辛朔拉住,“真不要我背?你鞋不怕弄脏了?”
“不要,早上是因为要上班,现在下班了,我要自己走回去。”
辛朔点点头,默认了。
一路上,李玉走在前面,辛朔在她后面跟着怕她摔倒。这一次她走的确实自如多了,甚至故意踩进水坑里并不避开。
看得辛朔眉头紧锁,但也没有出声制止。头顶的树叶汇集雨滴,从叶尖一滴一滴地坠下来,砸在伞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说什么?”辛朔靠近李玉又问了一次。
李玉偏过头重复到,“我说在雨中撑伞散步很浪漫。”
辛朔看着她湿透的鞋袜没做声,他不认同,但她要是喜欢的话也行。
他走到李玉身边,和她并排前行,又听见身旁的女人说:“你说大人为什么就不买雨鞋了呢?小的时候都会买雨鞋的,你有没有雨鞋?”
“没有。”辛朔淡淡回应。
李玉看了他一眼,“也对,你去哪儿都是司机送,当然不会淋到雨了。”
辛朔知道她又在阴阳自己了,反驳道:“那我现在不就在淋雨?”
“所以跟你说了啊,跟我在一起过的就是苦日子。”
“我没这么认为,你别把你的想法强加在我身上。”
李玉停了脚步,她像平时一样转头去看辛朔,结果只看见男人的胸膛,他穿了一件黑色的t恤,按理说这个颜色即使是湿了也不怎么看得出来,但李玉一眼就看出来了。
她伸手摸了摸男人的胸口,“这儿怎么湿了?”
“一点点不碍事。”
李玉抬高伞檐,这才看到辛朔的面容,他打着一把大黑伞在本就比较昏暗的路上显得更加深沉冷峻。
看着他高挺的鼻梁,她悠悠说道,“你说的对,我不应该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你,但是我得提醒你。”
辛朔垂眼看着眼前的女人,本想说点什么,视线却被她拿伞的手给吸引住了,那么白,纤细又脆弱,却倔强的握住伞柄,凸起的骨节显示出她有多用力。
这不就跟她本人很像吗?
他伸手把她那只手包裹住,是凉凉的触感,问道:“你冷吗?”
李玉有点搞不清他是怎么了,注视着那双大手摇摇头。
“那你手怎么这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