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被惯得越发娇气的年侧福晋,当场给四爷甩了脸色,任由四爷一人在场上驰骋。四爷这时也没思考过多,近来事情繁琐,他只觉自个儿整个人无时无刻都生活在精神紧绷之中,此刻急需发泄。
待发泄够了,才慢慢吞吞朝今纾所在的方向前去。倏然,凤眸微眯,方才还使着小性子,不肯再骑马的某人正巧笑嫣然的与身侧的男子说着话。
察觉都身下的骏马被缰绳勒住,甚至呼吸困难时,四爷才堪堪回神。想到年今纾今日缠了自己半个时辰,定要出来骑马,又定睛看向交谈的几人。
四爷一直尚未上前,想让年今纾几人发觉他在此处。
年今纾正在原地搭建的休息棚下纳凉呢,这入了春,天气也是越来越炎热了。想着回了京城最大的好处便是能随时随地用上冰块与吃上冰碗,烦躁的心情也就好了些。
四爷不愧是众多皇阿哥中的佼佼者,纵使外人传言骑射不精,但尽差不了年羹尧这将门虎子差不了多少。倒真有些出乎今纾意料。正欣赏着自家王爷的英俊风姿呢,距离稍近处就冒出了两个人影儿来。
“大哥!”见着是自家哥哥,她的怨气也就消了下去。猛地窜起来,对着年希尧挥手。结果被年希尧一个眼神唬了回去,对面的人悻悻,规规矩矩的站好了。
在外人面前,大哥一向是最注重这些面子工程的。年希尧着淡蓝色马蹄袖,身量稍比四爷矮些,但也差不了多少。等两人走近了,年今纾才敢认清另一人是谁。
“戴师爷”
“奴才给小姐请安”戴铎从小到大叫的最多的便是小姐,格格是满人的叫法,但因为年家是汉军旗,严格意义上来说也算汉人。年家私底下也喜欢跟随汉人称呼,是以这么多年来,戴铎就没有唤过年今纾其它称呼。
他话音刚落,年家两兄妹同时皱起了眉头,戴铎这才反应过来般“年侧福晋恕罪!奴才方才一时糊涂,竟忘了……”
年今纾微服身,示意他不用再过多拘礼。其实她对于大哥身边这位幕僚也不大清楚。只晓得自己年幼时便见他跟随着年希尧,与他们兄妹三人算是一同长大。只是他好像有些怕自己,虽说男女大防是正常之事,但有时让年今纾觉得自己在他眼中就像是过街老鼠,久而久之,她也就不爱关注这号人物了。
后来再次听说戴铎,是为了避免嫁入皇家门,家中父兄想要利用军功帮助自己择一门好亲事时,送来的画像名称,其中的儿郎中就有他这一号人。
昨日大哥来访四爷,她猜想戴铎这人也必定会跟随大哥脚步。所以今纾与他势必是会在猎场相遇。虽说两人最终没有什么,但今纾想着能避嫌就避嫌。
是以,昨日远远瞧见是他时,带着四爷绕了路。昨儿个夜里见有人在那小径上,略一思索,再加以猜测,便知晓是他,自己也率先避开,没想到还是被四爷发觉。尚且,还间接导致了自己今日不能畅快的骑马,而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他!
但年今纾自个儿想着带四爷来猎场的另一目的是本着清者自清的旗号,结果到了自己身上,她却想着率先避开了。
年希尧也有些不满戴铎的莽撞,年今纾再怎么说也是雍亲王的侧福晋了,他这副模样不是落人口舌么!
戴铎见兄妹二人脸色均不好,才苦笑开口,“两位主子勿恼,戴某是真一时糊涂罢了!”纵使从前有些什么歪心思,但现如今他是万万不敢的。只想远远地观看着自己的心上月幸福一生便足够了。方才也是自己真脑子不对劲了,唤出了从前的称呼。这么顺口,也不过是他曾经私底下……
年希尧轻叹一口气,最终也没说甚。只是自己悄无声息的站在了年今纾与戴铎的中间,有意无意的将两人隔绝开来。
四爷在远处见几人‘相谈甚欢’,甚至没发现他时,终是沉不住气了。
“允恭兄!”
“奴才年希尧戴铎给王爷请安,王爷万福”年希尧今早已向万岁爷递交了辞呈,现如今最高身份也就是年遐龄之长子罢了。
“两位请起”
年今纾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见三人客套,只是在四爷暗自勾手让她上前时,勾了勾唇角,最后,使劲掐了四爷一把。心里憋着的那口郁气才算是使了出来。
“王爷,大哥,这日头这么毒,我们不妨去帐里歇歇?”几位男人自是没甚意见,只是在快要踏进主帐时,四爷恍然想起了些什么,拧眉示意今纾进去。
自己转身带着年希尧与戴铎去了小帐。虽说两处都有年今纾的东西,但总归小帐里她统共就住了两三日,女子家的物品不算太多,四爷也就不怕外男见着什么。
“王爷请!”
“请”四爷给足了两人面子。
男人之间的硝烟无声无息,四爷率先提问:“允恭兄身侧这位是?”
戴铎惊恐不跌,起身拱手“奴才戴铎,没有什么才能,如今尚无任何官职加身,乃年大少爷的师爷”
四爷慢条斯理的噙着茶杯,略一挑眉,“本王倒是听说过这个名字”戴铎本人并不像自己所说那般藉藉无名,甚者在京城里除了那些个纨绔子弟,反而小有名气。
年希尧摇头,并未插话,于情于理,他是该帮着四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