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白天,顾念都心神不宁。削平果,手指头竟然会破皮,幸好伤口不深,贴上创可贴就没事了。倒水的时候,水溢出茶杯,也没有察觉。
好不容易捱到中午,等来了俩位意想不到的客人。钟青和施孝仁一人手里提着一个保温瓶推门而进。
“顾念,这是乌鱼汤,对伤口愈合再好不过了。”钟青打开盖子,一股鱼香味立刻飘出。
这鱼汤送得真是及时。果果是前一个小时通的气,正嚷嚷肚子饿了。她只给他喝了点水,吃了半个苹果。
施孝仁放下保温瓶,很慈祥地看着她,“念念,你受苦了。要保重身体。”
“这是鸡汤,你喝正好。”钟青补充道。
顾念错愕地看着他们。不是她不明白,而是世界变化快。就算她再能适应,也适应不了现在的状况。
施孝仁寒暄了几句,就接到好几个电话,公事繁忙,未几,就走了。
还是真是为民服务的好官。顾念心底暗暗讥讽。
钟青坐了会,等她喝了鸡汤,才告辞的。顾念送她到门口,忍不住问:“妈,你和他和好了?”
钟青神色僵住了,良久,未做回答。
顾念看着她的背影,走过了长廊,拐到楼梯口,然后不见了。
傍晚时分,消失了一天的施向北终于出现了。他推门而进的时候,顾念正拿着一本古诗,教孩子背诗。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这首诗我们课本上有。古人就是傻,还大中午去种田。现在多好,开着拖拉机,太阳晒不到,雨也琳不着。”果果半躺着。
顾念哭笑不得。小孩大脑思维太活跃了也不是好事。
施向北进来的时候脚步很轻,到了床边,她才发现。
顾念握着书,心里酸楚难辨,低声道:“你来了。”
施向北坐在床沿,瞅着果果,“你小子,这么调皮,也不知道像谁。”
果果坐直身体,看着他半天,扭捏地说了句,“妈妈要我告诉你我是熊猫血。”
施向北鼻头无故就酸了,“我知道,我也是。”
顾念的心往下沉,坏事了。此一时,彼一时。当时要他说是为了救命,现在他说了就是坏事。
“爸爸。”果果对着施向北大喊一声。
施向北眼角湿润,扭头看着坐在下方的顾念。眼里的责备怎么也遮掩不住。
顾念的嘴几度张开,又闭上了。
“真精彩,太他妈精彩了。”房间里突然而来的掌声显得非常突兀。
顾念和施向北双双起身。
“你们一家人大团圆了,那我呢?我算什么?”严海灏步步逼近,“顾念,当初你嫁给我就怀着孩子。我竟然被你蒙骗了。”
顾念紧抿嘴,一言不发。无论如何,都是她欺骗在先。她无法解释,也不想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