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针又跳了一格,部活结束后的第二个小时。
一双手、拿起桌上的钥匙,轻轻推开门走向一馆。
他垂着脸,没什么表情,软软的灰栗发落在脸侧,遮住部分面颊。
熟练地打开上了锁的一馆大门,夜幕下的黑暗球馆无声无息亮起一盏灯。
进入馆内的人熟门熟路打开器材室,推出球框、绑上球网。
偌大馆内,静谧空旷,只有他一人。
翡绿色的眼瞳抬起,映出冷白光线。
托在掌心上的球向上抛起一段距离。
他脚步加快、向前抛起,跳跃,整个身体弯曲成弓。
左臂圈起、甩出圆满弧线,而后手掌重重砸在球上,球体因受外部施加无与伦比的重力冲击一瞬扭曲,扣球的人手背青筋凸起,左手狠力砸下这一记。
‘——砰!’
‘咚——!’
闷沉声响突兀响起,混杂着脚步声空荡回响。
白木优生落地,没有回头看球的落点,转身再次从球框里抓出一只球。
没有停顿再度助跑,他注视着被抛起的双色排球,耳畔响起难以忘却的声音。
‘——每天只有扣球一千次、一万次才有机会见到我,让我给他托那么一次球,你已经够幸运的知道了吗!’
一千次扣球,
二十秒一次,一分钟三次。
要完成一千次扣球需要六个小时。
一万次扣球,则需要六十个小时。
一天之内,他做不到一万次。
但一千次,可以努力去接近。
因为足够幸运,来到稻荷崎遇见了宫侑前辈,并拥有前辈给他托球的机会。
如前辈所说,他要珍惜。
现在,面对除前辈以外的二传的托球,扣下去还是困难的。
仿佛是认定了主人般,只有来自‘那个人’的命令,才能发挥出最大程度的力量。
这是与在玉犬时截然不同的感受。
被‘指令’支配,发挥出自己完全的力量,扣下那一球时满脑子只剩下‘好开心’。
在心底,他一边倾向于告诫着自己适可而止、不能不满足,一边又不可控地被支配着想要得到更多。
如果扣球一千次、一万次才能拥有被前辈托球的机会的话,他每天都会去做的。
从回避、抗拒上场,到接受、习惯现状,并期待、盼望着自己可以被使用的那一天。
但还不够。
他要将自己磨砺得足够锋锐、足够顺手。
这样…如果能幸运地得到被使用的机会,到那个时候……前辈、说不定会夸奖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