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缝中渗出来,屋里刹那间静如沙漠、岩洞、瀚海。
鲜血并没有令可馨惊慌和心软,这是他们结婚之后第一次撕心裂肺的大吵,小
的矛盾不是没有,但基本是不过夜的。而这次争吵似乎是沈伟爱她的反证一一因为
爱才担心失去她。但可馨却从中得出相反的结论,爱就是用最刻毒的话刺伤对方。
她根本没有看沈伟一眼便默默转身离开了家。
她被自己的冷漠吓了一跳,眼前的这个男人,她是曾经准备为他粉身碎骨、肝
肠寸断的,结果怎么样?不但他对她的爱走了样,她也能在他的鲜血和疼痛面前拂
袖而去。爱又如何?
将近天亮的时候,可馨才昏然睡去。
阳光自果绿色的窗帘缝隙中射在她的脸上,突然,她一骨碌地从床上爬起夹,
满床头柜地找闹钟,以为自己上班要迟到了。闹钟拿在手上,才发现不是自己那只
罗马数字的仿古制品,这才醒过来。
梦里不知身是客。醒来,就没那么自在了。辞职,离家出走,天宜是否要妈,
今后该怎么办……所有的烦恼一拥而上,却又都没有着落。可馨不敢躺下去,慌慌
张张跳下床,跑到客厅去。
餐桌上放着一杯牛奶和两个煎荷包蛋。爱宛留了张纸条上班去了。
可馨去盥洗室梳洗,发现镜中的自己惶惶然如丧家之犬,无心恋镜,她在左手
食指上挤一段牙膏在嘴里捅来捅去算是刷牙,洗脸就更简单,打湿之后用面巾纸吸
干。用了一点爱宛的护肤品,是名牌兰金,擦在脸上就是不同些,遂想到若有爱宛
雄厚的实力,自己该不会这样惊慌吧。
钱可防身,可以让人处变不惊,这是她没想到的。
吃早饭时,可馨决定不去洛兵的贸促会上班了。档案暂且挂在那里,人是不能
去的。一方面沈伟误会太深,她不是怕他或向他妥协,而是一意孤行只会加重他的
误会,实在没有必要,另一方面,洛兵已承认了对自己的感情,既然不想跟他发生
什么故事,却又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自己别扭不说,对他也不公平,不人道。
那么到哪儿去呢?如今没有手心向上从沈伟那里要家用他都凶成这样,如果指
望他供养,那还不得每天察颜观色,举案齐眉地伺候一旁?再则沈伟的那点干薪,
养三个人,吃酱油捞饭不知够不够。
一时,又后悔自己不该意气用事离开出版局,不信杨处长就真能一手遮天,自
己何必一个回合就败下阵来?!
总之脑子越想越乱,最后决定出门。
满街的人都是毫不相干的面孔,谁也不为谁存在,谁也不为谁停留。悠闲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