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秒,那张脸就切换成了谢茶熟悉的、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
“你无缘无故地跑过来骂我,到底谁神经病?”
谢茶抱臂道:“谁把这些玩意儿搞出来谁就有病!”
把好好的寨子搞得跟世界末日似的,谢茶现在觉得,牛叔和那些村民说他不吉利,也没有完全冤枉他。
骂完又微抬下巴:
“把那只芦花鸡给我!”
春夜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什么芦?芦什么鸡?我们神经病是听不懂人话的……”
谢茶:“?”
还敢阴阳怪气?
要不是这小子搞出来的飞蛾和蝎子,会有芦花鸡这一出吗?
谢茶无语了。
但他一向讨厌虫子,更别说蝎子了。没有杀虫剂在手,想闯进密密麻麻的蝎子大军里抓鸡……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谢茶决定不为难自己了。
回到家,外婆听到谢茶说鸡没抓着,也没生气,那双浑黄的眼睛里闪着慈爱的笑意:
“没事的,一只鸡而已,明天再去抓也行,抓不到也算了,外婆给茶茶养了好多鸡哩。”
本来能抓到的。
回想起竹林里那密密麻麻的蝎子,谢茶饭都有点吃不下。
但为了陪外婆,谢茶还是慢悠悠地喝着米汤。等汤喝完,谢茶抬头一看:
窗外嗡嗡嗡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不仅如此,方才还成群结队往窗缝里钻的那些飞蛾居然离奇地无影无踪了!
外婆笑着说那不是飞蛾,是水蚁。
“暴雨之后就会成群出现,不过现在看来,是苗王把它们都赶走了。”
谢茶:“?”
外婆走到柜台前,对着那尊小像双手合十,虔诚地念了一句:
“苗王保佑。”
这才转头对谢茶露出一个复杂的笑:“苗王他不救人,但要是什么毒虫蛇蚁来咱们寨子,这个他是会管的。”
谢茶:“?”
如果水蚁真像外婆说的那样是被他赶走的,那些蝎子又怎么解释?
人家好端端地在土里休眠,他忽然操纵它们钻出来做什么?
谢茶向来不会藏心事,这些问题没解决压根睡不着。思来想去,与其精神内耗自己,不如发疯外耗别人。
谢茶从床上坐起,他决定找春夜问个究竟!
熟门熟路地从窗户翻出去,用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当做照明工具,沿着梯田的田埂一路往上走。
走到一半,忽然听见细细簌簌的声音,谢茶脚步一滞。
不是吧?
就这么巧?
手机的光打在地上,三只蝎子正排着队朝谢茶爬过来。
谢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