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雾终于说了话,他说:“阿炽,我一定要这么仓促的过去吗?”
“你早点去,我能早点安心。”晏为炽隔着他的睡衣摸他被撞的地方,后怕带来的恐惧仍然强烈,“不会超过六月中下旬。我会处理好一切去接你,你带我回老家割麦子。”
陈雾:“我留在这里……”
“不是把你当累赘,你能帮到我,不管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心理上,我把你当我的后盾。”晏为炽弯腰去吻他眉心,“我只是想把你受伤的风险降到最小,最好是零。”顿了顿,说,“我心脏不好。”
陈雾的声线立即颤了起来:“你的心脏怎么了?”
“就是那时候你遇到滑坡,”晏为炽没有具体形容,就像很多事他都不想让陈雾知道,出生没得选择,他一开始就在泥潭里,想让陈雾站在干净的地方。
晏为炽垂下眼眸,头上缠着纱布,他几乎是请求的姿态,请求陈雾爱惜自己。
“你好好的,我就能好好的。”晏为炽的唇边牵了个笑。
陈雾定定看了晏为炽一会:“我去小岛。”
就在陈雾到达小岛的当天下午,晏老爷子病危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商界。
不会是梅开二度吧?
这次是真的,寺里都举办祈福法会了,而且五太太也从防卫森严的疗养院出来了,正在赶来的路上。
更是有可靠消息传出,老爷子已经说不了话了。晏家子孙纷纷前往禅茗寺,见老爷子最后一面。
晏氏有专业的律师团,然而老爷子个人还有单独的一支团队,人员信息全是高级私密。
那支团队提前到达禅茗寺,首次露面清一色的黑西装,目的是公布老爷子的遗嘱。
富可敌国的财产。
哪怕老爷子持续几年清洗内|乱,扫掉了很多杂物灰尘,这场权力交接真正上演的时候还是免不了腥风血雨,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深埋在最底层的派系开始涌动,平淡的形势之下是拉高的警报。
晏为炽立在堆满灰烬的灰黑色香炉前。几个人在他周围。
他拿着三根香点燃,俯了俯身。
“大师。”
有人过来了,有人喊。
晏为炽有条不紊地上香,他侧身去看明明就在祸乱中心,却能不沾身的净阳。
“小晏,我师弟他,”净阳掐着佛珠。
晏为炽道:“这会儿在挖地。”
净阳不动声色地舒口气:“多谢。”
晏为炽:“……”
我为了我的人,要你谢我?
净阳并不透露老爷子的病情,或是临终遗愿之类,他双手合十念起了佛经。
晏为炽受到陈雾的影响,听得入神。
就在这时,一声混着怨恨的凄叫打碎了寺里的宁静。
来得比较早的晏玉心跪在禅房前,锤着紧闭的门哭求什么,儿子安慰没能如愿的母亲。
姓是死的,没能跟母亲姓并不会让他们的血缘关系抹去。
母子俩把这场即将到来的离世氛围渲染出了一股荒谬的味道。
随着晏家人的逐渐增多,冷漠的利益成了主场。
晏为炽拍拍身上的香灰,后面一人拿着手机上前两步,汇报道,
“少爷,五太太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