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笨蛋么?变成我的肉垫了啊笨蛋!”
夜色里的阴云遮蔽了月亮,无风的夜晚,灰尘与温度一起蒸腾,格外的闷热。
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害怕,汗水蜂拥出毛孔,很快打湿了滚落下来满身擦伤划痕的小孩,脏兮兮的衣服黏黏的贴在身上,痒意立刻翻涌上来。
“笨蛋是小阵平才对吧?这种时候应该转身就跑回去找父母来救我们,拿着棍子想把我拉上去结果自己也掉下来的小阵平是超级大笨蛋!”
“不不不,这种时候找到的只有你姐吧?她会打死我们的。”
“……也对,不如我们多呆一会吧,如果事情变严重的话,她应该只会把我们打个半死就停手了。”
两个小孩其实也上不去,于是自我安慰了一番之后,像是两只幼兽那样互相靠近着蜷缩在一起。
“啧,hagi,你身上好热啊,离我远一点。”
“先黏过来的是小阵平吧?你是不是害怕了?哼,虽然hagi也很热,但是hagi不会嫌弃你的!”
“我怎么会害怕,我们松田家的人从来不知道‘怕’字怎么写!说起来我怎么感觉有两个hagi在眼前晃?”
“啊,听说新建好房子会散发出一种致命的毒素叫‘甲醛’——我们是不是中毒了?”
听见松田阵平的话后,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原因,萩原研二也觉得黑暗中的隐隐绰绰让他头晕眼花起来了,他仰起头,用小手给自己呼扇了一下:“好热啊,好闷啊——嘶,好痛哦——”
黑暗中,似乎看到了两个眼泪汪汪的hagi,觉得麻烦程度*10倍的松田阵平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凑近了认真的盯了两秒——看不到,头晕眼花。
但是松田阵平没有放弃,他凑得更近,像是小狗一样耸动鼻子嗅嗅嗅——好像有铁锈的味道,再摸一摸,还黏糊糊的。
但是他们两个现在都湿漉漉的,这里到处都是废弃的钢筋水泥,铁锈味与潮湿的泥土味非常浓,根本分不清到是不是受伤了。
于是松田阵平果断出手按了按那个位置,成功换来身边好友“咕!”的怪异声音,大概是那种猝不及防的想要惨叫但是又忍住了结果嘴巴里的空气被挤压出来的声音。
松田阵平心虚的收回手,理不直气也壮的诊断:“嗯,果然受伤了。”
安静了三秒钟之后,空气中传来小萩原气若游丝的呢喃:
“小阵平,我好像看到三途川了,我们去喝点水吧?”
下一秒,萩原研二的衣领就被揪住狠狠摇晃起来:“不要放弃治疗啊笨蛋hagi!我们能活下去的,坚持住!”
只剩下13的hp条瞬间又灰掉了一块,松田阵平松开手后,萩原研二像是一根煮熟了的面条那样,“啪叽”软在了他的身上,并且顺势粘在他的胳膊上:
“呜呜呜,我姐就交给你了!”
“不要,你姐太凶了!”
“以后你就是萩原家的第三子了,小阵平,一定要守好萩原家!”
“我真的要动手了哦hagi。”
hagi瞬间安静的像是一只白毛鸡(的尸体)。
两个真·小学鸡吵了一会没营养的嘴架,结果血条和蓝条掉的更快了,现在都精疲力竭,于是凹陷的大深坑里短暂的安静了几分钟——直到冰凉的水滴噼里啪啦的带着风雷之势铺天盖地的砸下来,并把两只白毛鸡浇成了落汤鸡(划掉)、落汤汤姆。
……
好在夏天的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10分钟后,大雨停了,阴云散了,月亮出来了,两个落汤小孩惨白里透着红的肤色终于能被人看见了,并且准备再没有人来救他们他们就要放弃“小学一年级人类第一酷哥”(公认)以及“小学一年级最受欢迎的男性人类”(公认并且自认)的尊严放声大哭的时候,他们的亲姐姐带着找了一整晚的亲爹亲妈,终于闪亮登场。
没错,萩原千速女士每次出现,都是带着天使的翅膀横飞出世,不仅闪亮而且震撼,年幼起这一点就深深的印刻在两个小屁孩的心灵里,以至于两个男人像是被细链子捆住的大象,就算长大了也从没能摆脱千速女士的阴影,这一点从松田阵平高中还会被千速揍得鼻青脸肿然后老老实实修手机就能看出来——
他是真的没想过还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可能是因为千速女士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动手过,每次挨揍都挨得非常公平正义。
就是每次动手时的,对方力道有些不太人道,因此耽误了千速女士成为人类大法官的伟大职业选择,最后还是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交通警察,并且开辟了在与违法行使或者危险行驶的车辆进行速度与激情片场重现的新赛道。
等到松田阵平回过神来的时候,就感觉自己后背冰凉,好像还在那个大坑里当落汤猫,然后他反应了过来,不对,只是因为后背靠着浴室的瓷砖坐在地上让他有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