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宁有些怔然,一动不动盯着他看了良久,眉眼舒展,唇边笑容轻快了许多:“为什么要和我解释这么多?你和那位赵姑娘——”萧焕眉心一蹙,面上带了几分肃然,立马接了话头:“我先前受伤之时,受过她兄长照拂。”言下之意,是迫不得已和赵玉儿身处同一屋檐下,却并未生出什么心思来。晏宁被他严肃正经的模样逗得发笑,双眸流光溢彩:“好,我知道,我信你!”作者有话要说:月底了,求波营养液吧~贪官含元帝登基十载有余,然昏庸无道,蚕食国力,令天下摇摇欲坠。如今,昏君已亡,新皇登基,想要恢复几十年前繁荣之象尚有难度。朝廷上下,因含元帝的不作为,暗布硝烟,大多官员的官位通过贿赂巴结而升,有真才实干的人少之又少。萧循登基之初,就革职了朝中七成官员,上至一品大员,下至七品主事,因为一些官员私下关系,牵连甚广,引起了很大风波。最先被革职查办的是身为百官之首的殷丞相,阳奉阴违,贪财无数,因为殷贵妃的关系,也极受含元帝宠信,一部分官员升迁,全靠花重金收买了他。殷家抄家之日,从殷丞相库房中搜出各种名贵字画玉器,以及堆满了半屋子的真金白银,有五百万两之多。如此庞大的数字震惊朝野,知道丞相贪财,多年来收了不少贿赂,却不想竟会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原殷丞相只判了流放,却因如此数量的金银,牵连一众同党,从密室中搜出的书信,白纸黑字的证明了这些年,他是如何同人勾结,官官相护,残害无辜百姓。其中更有七年前,他从半途截下的八百里加急。信是远在边疆的裕王所写,信中所述乃是裕王出兵遇险,请皇上派兵支援。然,信未送至京城,就被殷丞相拦下,裕王兵败之后,殷丞相又添油加醋在萧乾面前状告他延误军情,甚至勾结外敌,意图不轨。萧乾自然怒不可遏,没有任何追查,就听信了殷丞相的话,当即处斩了裕王,骁勇善战、久经沙场的英雄,最终含冤而死,门殚户尽。当年尽管有人怀疑裕王是被人陷害,但苦于找不到证据,又无人有能力可以替他申冤。裕王冤案一积压便是七年之久,直至今日,勤王起兵,推翻昏君,当年蒙尘的真相最终大白于天下。殷丞相作恶多端,仅是流放,还不足以平民愤,正月末,皇帝下旨,为裕王平反,殷丞相斩首示众,以告慰英灵。城楼之上,有人负手而立,金冠玉带,乌发如墨,宽袖翻飞,俊逸的面容逆着光,陷入浅浅的阴影,一双幽深似潭的黑眸疏离冷漠,带着一丝凌厉的光。午门下,聚集了许多百姓,争先恐后来看奸臣斩首。手起刀落,凛凛寒光与热血飞溅,殷丞相与裕王案有所牵连的人,皆亡于刀下。眼看着鲜血蔓延在地上,城楼上遥遥旁观的人,面上表情终有松动。寒风凛冽,太阳被云层遮挡了大半,仍旧没有温度,一如他冷淡的目光。半晌,他才动了动唇,几不可闻的吐出几个字:“安息吧……”靛蓝色暗纹锦袍被风扬起,衣袂飘飘,吹散他的低语,云层散去,天光倾泻,他冷硬的眉眼才逐渐柔和。转身下了城楼,遇昔日勤王麾下副将,如今禁军副统领沈隽彦寻来,躬身拱手:“王爷。”萧焕停下脚步,嗓音淡漠:“何事?”沈隽彦恭敬道:“皇上有一事,要属下来问问您的意思。有关晏太傅的。”萧焕眉间一沉,眸光微变,声音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什么意思?”“晏太傅身为前太子老师,颇受含元帝信任,皇上命属下查过晏太傅底细,他虽没有同殷丞相勾结,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却还是买卖官职,收受过不少贿赂。”沈隽彦顿了顿,又道:“皇上的意思,是想问您该怎么办?”晏太傅算不得小人,却也不是君子,贪财乃俗人本性,他自然也避免不了。含元帝不近朝政,官员私下克扣贪墨他也睁只眼闭只眼,没有多加过问。但如今新帝登基,萧循手段完全雷厉风行,处置了许多庸碌无为的官员。晏太傅应在其中。然而,萧循没有直接处置晏太傅,而把这个问题交由萧焕处理,是存了别的心思。萧焕自然知道萧循是何用意,晏太傅的身份与旁人不同,贪官污吏处置便处置了,可他不一样。他曾是前太子的老师,女儿还册封了皇后。宫变当日的情况并未宣扬,外界只知含元帝妃嫔被幽禁于别院,晏皇后应当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