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雾语顿两秒,出声问他:“你要忙我就挂了。”
贺睢沉像是在笑,随即语调像是从喉咙压出来的:“陪你聊天解闷的时间还是有的。”
顾青雾盘腿坐在床沿,漆黑的眼眸盯着台灯暖黄的灯光看,红唇将心里话说出来,提了个无厘头的要求:“贺睢沉,我突然想听你念佛经了……像以前在南鸣寺。”
“嗯?”
“我刚刚看完恐怖电影,有点怕鬼。”
……
贺睢沉那边静默几秒,不知这深夜是身处什么环境,隐隐约约还有水声。当顾青雾将手机开免提,想要仔细去听时,他嗓音偏低传来:“现在念佛经不太合适……”
念佛经还分时间的吗?
顾青雾有些困惑,又听他说:“等下。”
紧接着,似乎是有皮带的金属扣与卫生间瓷砖相碰的细微响声。
顾青雾想法很纯洁,红唇微启问:“你在洗澡?”
回应过来的是贺睢沉略显压抑的呼吸声,使得她手机贴近耳朵的那处皮肤逐渐升温,心也跟着乱了:“你干嘛要接我电话——”
贺睢沉呼吸稍快:“难得给我打电话,就算有天大的事,也要先顾及你这边。”
顾青雾隐约猜出他接电话前在浴室里正做什么,顿觉这手机烫手,却忘记能挂电话这回事了,咬着字说:“不跟你说了!”
她把手机扔在枕头上,双臂抱着膝盖坐在床沿不动,乌浓的长发沿着蝴蝶骨后背垂散了下来,挡住一小片精致的侧脸。
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电话里谁也没出声说一个字。
直到贺睢沉那边水声逐渐开到最大,掩饰去了他的动静。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再次出声时,语调已经听不出一丝不对劲,平静如常:“青雾。”
顾青雾下意识看向手机,没吭声。
贺睢沉像是知道她在听,略顿片刻,隐约是手指翻书的声音过后,开始给她念佛经。
他的语调不急不缓,吐字清晰,也没有停顿,一瞬间将她飘忽不定的灵魂给扯回来,竖起耳朵,认真地听了半天。
顾青雾换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床头,灯光被调到最爱,连带男人好听的嗓音都有些模糊。
贺睢沉给她念完一整本佛经,偶尔停下也只是去喝口水,又回来继续,直到后半夜,顾青雾终于有了困意,脑袋也迷糊糊的,不再去想恐怖电影里的画面。
“还怕吗?”贺睢沉问她。
顾青雾把脸蛋贴在雪白的枕头上,卷翘的眼睫快合上,口是心非的嗯了声。
在电话里,贺睢沉温声低语哄她:“如果害怕,拿本佛经压在枕头下陪你睡。”
顾青雾没放心上,声音极轻极轻地,应了一声。
之后,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再次醒来时,发现手机上的电量彻底耗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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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还有戏要拍,顾青雾准点来到剧组定妆,起太早缘故,她坐在化妆间里打了个哈欠。
旁边剧组的女三见状,主动提供了自己抽屉里的各式茶包,沏了两杯,其中一杯示好般,递给了顾青雾。
经过昨天蒋雪宁的下场,大家在私下都形成某种默契,再也不敢对顾青雾指手画脚的议论。
就怕下一个,被踹下人工湖的,轮到自己身上。
顾青雾性格向来是你不惹我,我也懒得跟你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