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切实地把杜云歌给惊着了,她结结巴巴地开口,试探着问道:“师姐……你难不成……?”难不成早早就看出这件事来了?!薛书雁微微一点头,低声道:“自那晚过后,我就也在一直想这件事,只是怕吓着你或是寒了你的心,方才没有对你透露半分。”她拉起了杜云歌的手,十指相扣间,明显来自另一个人的的温度很容易就让杜云歌的满腔心事都化在这微微发热的、带着满满的安定意味的有力的一握里了。她引着杜云歌出门去,说话的时候依然带着塞外人士固有的那种严肃和过分刻板的铿然,却能在此刻给人无与伦比的可靠感:“不过既然你也想到这一点了,那我也不会继续瞒着你,只是云歌,你切莫惊惧,在你看不到想不到的地方,万事皆有我。”从侧门出去再走几步,就能远远看见议事厅的大门了,而正在此时,开得正好的一树红梅便映入了杜云歌的眼帘。因忘忧山山高偏寒,梅花便也开得早,正巧近日里又下了层霜,白莹莹地覆盖在鲜妍娇红的梅花上的时候,便愈发有种清艳与孤高交织的静美了。薛书雁引着杜云歌来到这树梅花前,问道:“你看这花开的怎样,可合你心意?”“挺好的,去年这儿好像还没这树花呢。”杜云歌想了想,笑道:“怎么今年就有了?恰似比着我的心意长出来的一样。”薛书雁伸手拂去了一侧花枝上的白霜,淡淡道:“你去年偶然提过一句,‘若是能在封山之时在雪里赏红梅,过后再去习武堂里动过刀兵,将世间最清雅淡然与最杀伐铿然的两件事合在一起,才算得上圆满’。”“当时秋护法只笑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往忘忧山这么高的地方生生移上一棵树来要花不少钱,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但是我观着你的神色,是真心想要有这么棵梅树生在这里的。”“于是我来年春天开山之后便下了山去,求得方圆百里色泽最正的一树花移了上来,整整一年都在为它修枝剪叶,只待经冬花开,便可圆满你的这个念想了。”杜云歌还是懵懵懂懂的,压根就没能听懂薛书雁是什么意思:明明刚刚她们还在说那个可能潜藏在妙音门里的何家庄的奸细呢,怎么现在就说起这么雅致的事情来了?薛书雁放开了一直和杜云歌交握着的手,折了枝刚被她拂去了浮霜的、开得正好的红梅给她,微微笑了笑。这平日里不常笑的人一笑起来,便如缠绵又汹涌的春水破冰了万里长河、无垠的雪原上冬去春来地生满了青青牧草,虽说她的容貌没有杜云歌好看,可是细细看来也有数分英丽之美,连带着让那份令人安心的感觉也更明显了:“莫要忧虑过度了,云歌。这般你都不记得了的小事我都能为你记得,且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为你做完,像这种攸关你的生死和性命的大事,就更不用你担心。”杜云歌眼眶一热,险些没哭出来,不过到最后她还是忍住了,对着薛书雁露出个相当好看的笑容来,微微红着的眼眶更是让她的神色里多了点爱娇的感觉,却又完全和之前的那个什么都不会、只会一心一意错付真心的傻姑娘完全不一样了:“若此间事了,定要多谢师姐为我如此费心。师姐待我这么好,我真是……万死无以为报啊。”薛书雁微微一哂,并未答话,只是牵着杜云歌的手往议事厅走去。杜云歌眼下一只手拿着花,另一只手被薛书雁拉着,少不得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倒是相当和谐又亲密的一幕了。正因如此,在即将进入议事厅前,杜云歌才能听得清薛书雁低声说出的那句话:“我又不是非要让你报答我,云歌。”“我只是想……来年若花能更好,便要与你再这样并肩同看。”※※※※※※※※※※※※※※※※※※※※来自xxxx的深水加更完成╰(°▽°)╯今天这么甜蜜蜜的一章是没有小剧场的嗷!以下为感谢名单~谢谢就他一个黄鸡风车敢用脸挡、pha、落花盈我衣、鲜肉包的地雷!感谢赖美云的小面包x2、尧良xdx10、念执着x3的营养液_(:3」∠)_爱你们么么哒~查账待到杜云歌和薛书雁一同进入议事厅后,春夏秋冬四位护法早就在那里坐着等了。因为杜云歌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便仅仅通知了这四人前来查账,而关于“妙音门可能真的像秋护法随口说的那样有内鬼”这件事,她也只告诉了薛书雁一人。这样一来,如果这个内鬼是门派内地位很高之人,那么这次仅把范围控制在四位护法和薛书雁之间的查账就可以有效地避免打草惊蛇,内鬼如果真真不巧地在这些人里面的话,那唯一知道内情的薛书雁也可以当场出手,处理完了之后更可避免走漏风声,可以说是相当保险的做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