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员叹了一口气,抄写下来,递给他。
“……你别太伤心啊。”
“啊?”
喜笑颜开地中原中也在看见地址后,表情凝固在了脸上。
——地址是横滨租界。
十分钟后,中原中也在电话亭里拨打电话,注定收获了无人接听的忙音。
在一场爆炸之中,相关的线索全部断开。
他蹲在路边,瘦瘦小小,穿着被人捐赠的衣服,橘发遮住了眉心,蓝眸茫然地望着路边的行人,找不到焦距,宛如一只等待人领养的小橘猫。
“我的出生不是意外。”
“把我……带出封印里的那个人,为什么不来见我?”
他用尽全力去回忆出生的当天。
依稀之间,在他化作人类的孩童陷入昏睡时,有人亲了他的脸,没有伤害他,把这一条冰凉的项链戴在了他的脖子上。
中原中也抓住头发,眉头扭起来,放弃自己的幻想。
他闷闷地说道。
“我……怎么可能……有人类的父母呢……”
太可恶了,给了他希望,又毫不犹豫地斩断了所有的线索。
他到底是怎么出生的啊啊啊!
然而,把中原中也“生”出来的兰堂坐在书房里,白天麻生秋也去上班了,他就一个人对着书籍思考如何写诗歌。
享受着安逸的生活,兰堂的异能力迟迟没有觉醒,自认是一个普通人。他每天捧着书,喝着保温杯里加了枸杞的热水,早起早睡,把养生学体现得淋漓尽致。假如“彩画集”拥有人类的想法,估计要吐槽对方。
主人,等你成为著名诗人的时候,欧洲的异能力者们要怀疑人生了。
你的转职跨越性太大了啊!
在缺乏人脉和资金宣传的情况下,诗集是一种比较冷门的文学作品,尤其作者是来自法国的人,诗集多少会有一点水土不服。不过麻生秋也和兰堂都没有去追求销量,爱看不看,兰堂认为只有少数人配理解自己的内心世界,俗人们去买其他诗集装饰书架好了。
兰堂刚阅读完天主教的经书,然而信仰失去心灵的土壤,他觉得自己过去是信神的,又可以在转眼间觉得神没什么大不了的。
谦卑与傲慢,相互矛盾。
这一点,在秋也留给他的诗歌草稿里体现出来。
他以冷白的指尖划过草稿上被翻出褶皱的地方,轻轻抚平。
抛开对信仰的思考,兰堂的目光凝视着一篇诗歌的开头,完整的句子迸发出激烈的情感,扣动他的心扉,祈求他书写下去。
【《清晨》:我难道没有一次英勇、美好而又虚幻的青春,幸运地写在金页片上?出于怎样的疯狂、怎样的错误,现实中我才如此虚弱?】
他似乎与“过去”的自己重合。
是啊。
自己犯下怎样的错误,才会使自己变成今天的这幅摸样。
他不由自主地写下心中所想,灵感飘忽不定,补全第二句的内容:“你们说野兽因悲伤而抽泣,病人绝望,死者被梦魔折磨,那么,请你们也讲讲我的沉沦与昏睡的缘由吧。”
诗歌是会说话的。
作为诗人的“他”写下开头,他写下中间,又目睹后续。
【《清晨》:我再也无法说清自己,就像乞丐无从解释他们念诵的《天主经》《圣母经》,我连话也不会说了!】
“……”
兰堂蹙起眉头,牙关紧咬,泛起细细密密的纠结情绪。
“啊,我对宗教的了解仍然不太够。”
无法代入。
过去的自己经历了什么变故和痛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