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平朝云嗫嚅了几下,迟迟不敢动弹。
明明可令人添席位,姜灵洲却偏偏不这么做。不得她的吩咐,四下的内侍、仆婢也不敢贸然添席,只得干干看着。
何宛清听了,一张脸登时愤愤起来——让这平氏的小贱人坐到那位置上,压过自己一头,那还了得?!于是,她冷哼了一声,道:“不过是个顺次罢了!竞陵王妃请回吧!我这妹妹认生,还是坐在我身后为好。”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姜灵洲淡淡一笑,坐回自己位置上去了。
眼看姜灵洲与太后低声谜语,何宛清险些咬碎一口银牙。
这齐国嫁来的河阳公主,真是恼人!
行宫里围出了猎场,各家儿郎便纷纷牵马持弓而来,只等着一身令下,好飞驰出去搜寻猎物。各家的少年儿郎都跃跃欲试,想要在摄政王面前一展风采。还有不少英气飒爽的小姐,也做射猎打扮,要与男儿一较高低。
萧武川允诺给谢美人一条狐狸皮子,这才兴冲冲朝着猎场走去。内侍给在他身后,替他提箭筒、牵马,萧飞骕与萧骏驰也跟了上去。
“我看三弟还是别下场了。”毫州王萧飞骕挎了猎弓,牵着一匹骏马,对萧骏驰笑道,“连着三年都是你拨得头筹,让其他人可怎么办?”
萧骏驰笑了笑,止步,道:“也是。佛家说‘不杀生’,我往年犯得戒数太多,今年就不行猎了。二哥与陛下好好玩一把。”
猎场里绿意盎然,春枝繁茂。层层叠叠的枝叶,掩着行宫一角。一声令下,诸人便争先恐后地策马飞奔了出去,四下寻找起猎物来。
萧骏驰捻了佛珠,慢悠悠晃回了女眷休憩之所。莺声燕语的女人堆里,就他一个身量高大的男人,看着甚是扎眼。
姜灵洲坐在太后身旁,正与太后、皇后说着华亭趣闻。冷不防见到萧骏驰走了回来,纳闷道:“王爷怎么不去射猎?”
“佛门戒数。”他笑了笑,便在姜灵洲身旁坐下,“与其杀生,不如回来同你说说今晚上吃什么。”
“能吃什么?还不就是烤兔子、狐狸肉。”姜灵洲道,“既是行猎,总得吃些野味。王爷若是要吃的话,就别搬出佛门戒数来了,省得佛祖罚你。”
“我确实许久未吃这些油腻红肉了。”萧骏驰说,“刷了油、上火烤,我们在军帐里都这样吃。”
两人正说着晚上烤野味的事儿,那边房太后却用手背掩了口,小小地干呕了声。陆皇后见状,关切问道:“太后娘娘这是怎么了?”
“无妨。”房太后软绵绵道,“哀家许久不吃这些烤的、炸的,乍一听见这油腻腻的说法,便有些不爽利。”
“倒是竞陵考虑不周了。”萧骏驰笑了笑,便牵起姜灵洲的手,道,“竞陵去一旁坐着说便是。”两人十指紧扣,便从女眷丛中穿了出去。陆皇后望着他俩背影,眸光里好不羡慕。
萧骏驰和姜灵洲坐到一旁,徐家的一团夫人小姐恰好在旁。徐夫人带着徐二小姐来请安,又把自己已出嫁的大女儿也领来拜了姜灵洲。
“这是费家的孙少奶奶吧。”萧骏驰认出了徐大小姐,笑说。
“我这不成器的闺女,前两年嫁了出去,难为王爷还记得。”徐夫人答道。
“本王记得那费家长孙是个才华横溢之人,骑射功夫也不错。徐正挑女婿的眼光倒是不错。”萧骏驰提到自己恩师的族人,便满口夸赞不绝。
“可不是?”徐夫人笑意盈盈,“我那女婿才许诺了要拿射猎的头名,好挑一张完整的皮子给她做明年冬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