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干什么呢?”女儿不满地在旁边大叫,“那畜生跑了!你快点儿宰了它给嫂子做药引啊!”
那猫崽子脖子上的绳子已经被我割断,儿媳从我手里挣脱开,蹲在地上将那猫崽子抱进怀里,仰头哀求地看着我,身体在颤抖,哑了的嗓子不出声音,只有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和前世一样的场景,我心头猛地一震。
谁家的女儿不是父母手心的宝贝,我上辈子却仗着她孤苦伶仃没有依靠,任由儿子女儿欺负她,自己也那样作践她。
甚至于到后来,我用死去丈夫的工地里下来的赔款在城里买了房子,搬家的时候却故意把儿媳丢在乡下。
女儿还在旁边煽风点火,儿媳越听哭得越厉害。
我“唰”地冷下脸,抬手。
儿媳下意识抬起一只手捂住脑袋,女儿洋洋得意地笑着。
“啪——”
我一巴掌甩在女儿的脸上。
女儿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收回,半边脸颊高高肿起,她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看着我:
“妈!”
“你居然打我?”
儿媳也单手捂着脑袋,迟疑地抬头看我,眼里的防备还未消退,猫崽子往她怀里瑟缩。
我故意没好气对她说: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把那畜生带走!”
儿媳松了口气,连忙抱着猫从屋里出去。
3、
一旁的女儿还在哭,一边哭一边拽着我的袖子控诉我:
“妈,你为什么不打她却打我?你是不是疯了?”
我当然没疯,我只是在自己养大的白眼狼手里死过了一次,才更能看清楚谁该是我要疼的人。
儿媳心地良善性子软,那这辈子我就要护着她。
我甩开女儿抓我胳膊的手,冷呵:
“还愣着干什么?你嫂子都把菜买回来了,还不赶紧去做饭!”
前世我心疼儿子女儿,把家里所有的活儿都交给儿媳干,导致她年纪轻轻就落下了病根,我却还要嫌弃她做事不利索。
女儿闻言怔在原地,不满地皱眉:“我不!该做饭的是陈云!”
我再次扬手,女儿瞳孔呆滞,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然后眼珠子转了转,咬着嘴唇不情不愿地提起地上的菜篮子,去了厨房。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就在昨天夜里,我收到了丈夫工地下来补偿金和一笔巨额保险赔款。
前世我用这些钱给年仅十七的她买了房子买了车,还把成绩吊车尾的她送进城里最好的私立高中读书。
到最后她却连五万的手术费都不肯给我出。
重活一辈子,我只会养她到十八岁,一分钱不会多给她。
儿媳的猫受了惊,早产了,只有一只小猫崽子活了下来,但是现在快入冬了,天气冷,刚出生的猫崽子在外面放着指定熬不过这个冬天。
她心疼地为幼猫剪掉脐带,母猫饿得有气无力地乱叫,胡乱啃着她递到嘴边的馒头渣。
我扔过去一条旧的棉褥子。
儿媳立刻警惕地挡在我面前,小心翼翼地看着我,打着手语:“妈,你别扔他们走……”
“赶紧盖上,把它们带柴房去,别一天到晚地乱叫吵得我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