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转念一想,又问:“陛下的身子还没好吗?这么些天了,应当痊愈了才是。”
“不是这件事。”云照否道,“是上回的赈灾之策,孟丞相的法子已见成效,虽然叫那些朝臣们大出血了,但毕竟解了燃眉之急,我已与陛下商议,决定设宴犒赏孟相。”
裴勉听后点了点头,“确实,若是真解决了眼下困难,孟相作为领头人,得罪人不说,是该设宴答谢。”
“嗯。”云照赞同道:“所以,明天你可还有别的事情?”
裴勉想了想,道:“暂时没有。”
话毕,云照眉尾不经意颤了一下,语气透着若有若无的不悦道:“怎么,明天你有安排了?”
裴勉再次直言:“暂时没有。”
云照手中辫子一扔,嘴里哼哼两声,一个翻身留了个背影给裴勉。
胸前忽然一冷,裴勉愣愣地眨眨眼,视线打在云照纤细的腰肢上,他心中万般不解,但似乎是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但凡遇上云照耍性子,他第一时间就得上去将人搂住,然后就是嘴巴上的功夫了。
一声声爱赞不绝于耳,灼热的呼吸不停拍打后颈,云照终是没了招架之力。
“罢了罢了,你先松开我。”瘙痒的感觉令云照难耐,于是出声意图制止。
裴勉也知见好就收,在得到云照的指令后,他十分听话地将人松开了。
“明日需早起,你今夜早些睡。”云照背对着裴勉,说道。
裴勉应声:“好,你也早些睡。”
云照双目缓缓阖上,“嗯。”
宫宴
宫宴设得极其宏伟,酒席自章华殿一路铺设至长阶下方,菜香酒香四溢,足以看出当今圣上对这件事的上心。
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正堂内是舞女们的轻歌曼舞,作为此次宫宴的东家,孟君贤早早便着了官服前来,席位仅在明堂之侧。
“陛下、孟相。”吵嚷中,底下一官员忽然起身拱手,道:“朝廷赈灾至此,少不了孟相相助,但更多的是得天子庇佑,否则也不会短短半月便救百姓脱离水火,臣在此敬陛下、孟相一杯!”
说罢,那官员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李爱卿此言差矣。”高堂之上,云昇纯澈的嗓音响起。
他顺势饮下手中清酒,然后道:“此次赈灾,孟爱卿功不可没,朕虽为天子,却并未有什么实质性帮助,眼下设此筵席,也正是为了犒赏孟爱卿。”
言毕,方才那官员讪讪一笑,顺着话茬儿附和道:“陛下说得在理,是臣言辞不当。”
小小的插曲未能换来东家的一个正眼。
大概是自小习书的缘故,孟君贤虽身处朝堂,但他从来不屑与肖小之辈同流合污,对于那些油嘴滑舌之人,他更是连嘴皮子都懒得动半分。
或许正是因为这孤高自傲的姿态,但凡在朝堂里有些话语权的佞官,都对孟君贤恨得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