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起身下榻一边抚上自己的小腹,嘴里喃道:“放心吧,你爹爹他不会不要你的。”
顶多不要我罢了。
眼底的落寞一闪而过,他紧接着用力甩了甩脑袋,好像要将这些糟心的事儿一并甩掉。
当真是………唉!
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声,云照觉得自己最近有些过于情绪化了,脑子里整天胡思乱想,哪里像个一国摄政,倒像是个深宫怨妇。
“云照———”
正想着,一道洪亮的声音忽自院内传来,巨大的推门声伴随着踢踏的脚步,直逼云照耳朵。
本就心烦的云照现下更加焦躁了,未等门外人靠近,他耷拉着脸扭头质问:“这般慌慌张张,你最好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冷淡的口吻让门口的人一怔,方才还兴致勃勃的人一下儿变得蔫巴了。
裴勉不晓得云照为何无故对他发火,呆楞的眸子里满是可怜巴巴的委屈,但也仅仅留存了片刻,他又立即凑上前咧嘴道:“云照,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云照想了想,连说几个都被裴勉矢口否认后,颇为不耐道:“所以,到底是什么?”
裴勉听罢笑意更甚,接着不知从哪儿拎出来一个包袱,边打开边语重心长道:“你说说你,都是要当父亲的人了,怎么连自己的生辰都忘了?”
“生辰?”云照有些讶异,确认似的又问:“我的?”
“是啊。”裴勉应道:“难不成是我的?”
说着,他扫视了眼云照尚未束起的墨发,然后径直走到了对方身后。
“什么东西?”感受到头皮传来的牵扯,云照从怔愣中回神,忙不迭问道。
裴勉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抬手把人又按坐了回去,道:“自然是好东西了。”
云照听后没有再说话,只任由裴勉在自己头发上摆弄。
片刻后。
“好了。”裴勉指节在发丝间来回穿梭,忽地畅快一笑,拉起云照的手把人带去铜镜前,笑问:“如何?”
铜镜中依旧是那张眉眼如黛的脸,朱唇似血,面如冠玉,皎若天边之月,只是那双向来清冷的眸子此刻染上了层淡淡的惊愕。
“你何时学会束发了?”云照偏过脸问。
裴勉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正准备解释,却忽然瞥见镜中那双带着质疑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只听云照发问了:“这般熟练,想来是经常做了?”
裴勉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心里直喊冤。
“怎会!我从未替旁人束过,你这可是冤枉我了。”他迫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