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微心怀疑窦,默默蹲身还了礼。
颍川真是人才辈出啊,前脚走了颍川陈溪南,现有来了个颍川温岁晚。
三叔父林怀岳高举羽觞,略带醉意道:“冉冉可能忘记了,这位温公子的舅父是冀州牧温睢,与你父相交深厚,温公子拜燕山书院韩颙韩夫子为师,才二十岁就已经举荐入仕了,被陛下亲任廷尉侍郎。”
燕山书院到底有几个夫子?两位堂兄还在东方夫子座下听训,温公子在韩夫子座下已经功成名就,若韩夫子比东方夫子厉害,不妨让两位兄长转投到韩夫子名下,说不能也能很快顺利入仕。
还有,温公子怎么与舅父同姓,难道其父也姓温?
如此私事,林星微不便多问,目光转向温岁晚身旁那位看上去更为幼嫩的公子。
那位公子突然抬头,目光同林星微撞上,面色含羞,急忙俯身跪拜:“草民静水楼台关行云,今日跟随温公子前来向林太公贺寿,见过有宁郡主及诸位大人。”
关行云声音非常柔嫩,颠覆了林星微对刚进青春期男孩子公鸭嗓般声色的固执印象。
静水楼台是都城中最有名的戏楼,之前林呈桉带林星微进去听过两回戏,只是没见过这位关行云。
堂上有人道:“这可是静水楼台的名伶啊,小小年纪已经在静水楼台名声显赫,关行云登场座无虚席、一票难求啊!”
又有人道:“今日我们托林太公的福,能见到静水楼台名角关行云,当真是三生有幸。”
温岁晚谦谦一笑,说道:“为林太公贺寿,比起金石之器,在下觉得关行云的嗓音才是无价之宝,特意请来为林太公献唱。”
林太公虽不懂这些,但听到众人如此恭维,笑得乐不可支了,今日他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林老太轻推一下林太公,让他收敛些,别笑得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苏矛眼光放亮,激动道:“关公子还不赶紧来一曲?”
苏戈面目正经,高声道:“温侍郎,不妥吧,今日全宴皆是显贵,你带一伶人来到我姑母府上,是否有辱南阳侯府门风?可知南阳侯府如今只剩孤女寡母?”
如此一说,满座宾朋皆哗然,就连林太公和林老太都坐立难安。
苏公子僭越了
苏矛更是没有想到,长兄会如此打他的脸,狠狠瞪了一眼长兄,嫌他扫兴。
苏矛暗声嘀咕道:“满座宾朋,哪里只剩孤女寡母?”
“闭嘴!”苏戈一个眼风扫过来,苏矛瑟缩着不敢吱声了。
温岁晚神色一怔,而又淡然一笑:“苏公子言重了,今日南阳侯府为林太公贺寿,林太公膝下不只有侯夫人和有宁郡主,其两位叔父皆在,算不得是孤女寡母吧?再说,今日贵宾如云,都想借林太公寿宴图一乐呵,温某借此献礼又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