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盟主。你难道就不好奇,你师父故去之前,为什么把盟主之位交给‘韶光’一脉的令狐良剑,而并没有交给你这个出身惊虹山、练习‘同悲剑法’的唯一亲传吗?”
她语气中有淡淡的蛊惑。
但更多的,却是同仇敌忾的悲悯。
郁阳泽静静地抬眸。他也想知道那个答案。
究竟是觉得我难当大任?
还是对令狐良剑旧情未了呢?
“这些都是事实。但在令狐良剑和严之雀的‘共同努力’之下,这个‘遗言’还有后半段很少有人知道。”
“那就是,等你登临天碑无上榜的那一天,令狐良剑就需要将盟主之位还给你。其实他才是代盟主。而你,才是名正言顺。”
郁阳泽舔了舔嘴唇。
原来是这样吗?
他不想听到的两个答案都不是,不幸中的万幸,他还是有些高兴的。
但随即,逄从君的语气严厉了起来:“料你也知道,我跟你师父关系不错,所以也算看着你长大的了。所以……这么多年,你为什么还没有上榜?”
这个诘问一出,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
郁阳泽强吗?
他很强。
但是,在同悲道、顾千秋的光芒之下。
他还不够强。
至少不能在良玉榜首的位置上“屈居”那么多年,还不能登临无上榜。
逄从君说到这里,闭了闭眼睛,将她的所有情绪都收了回去,语气平静地说:“郁阳泽,你第二了。六壬书院的草书估计明日就到。”
大殿内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寥寥。
所有人看向郁阳泽,一动不动地等待他的反应。
霸榜天碑良玉榜十几年,骤然屈居人下,他会作何反应?
但是在那片各色的目光中,郁阳泽只轻轻一哂,并没有说话。
他稍稍错步侧身,露出身后的殷凝月。
“对了,这是我朋友的姐姐,烦请您看看根骨,能不能留在孤妍门下?”
夜半,顾千秋睁开了眼睛。
悲问亭中月色明朗,偶有风动也是轻微,稍稍凉。
仇元琛已然告辞,而郁阳泽尚未回来。
顾千秋闷声咳嗽了几下,下一秒,陌生又熟悉的酥麻感传遍全身,和疼痛迥异又同归的难捱如野火燎原,他一个不稳,就从拼接的石凳上翻倒在地。
身上有股气流乱窜,很快搅动他的肺腑,经脉开始乱走,他额间冷汗瞬间细密,然后顺着他低垂浓密的睫毛,往下落。
“……”他无声骂了一句。
很快,他身上某个难言的部位开始起反应,浑身衣服都贴到湿答答的皮肤上,额间的碎发被打湿,怎一个“狼狈”了得。
不行,太难看了。
顾千秋几乎手脚并用地爬出悲问亭,狠狠咬了咬舌间。
“情欲”在身,绝不能让郁阳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