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信向这位上司宽心道:“莫慌,应是今日新来的,我的一位旧友,我给她安排了随队军医的位置,过些日子随咱队一同出发。”
说着一个身影嗖地从树叶中一跃而下,她往廿信身后靠了靠,一副“我知道你该作何反应”的表情看着李自离,向他抬了抬手,打招呼道:“又见面了。”
李自离果不其然怔了一怔,在廿信“你和他认识?”的询问声中并没有过多解释,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沉默着点点头,背着手离开了。
廿信目送他离开,转头对叶语安道:“别介意,他就是话少。”
李自离已经回到了篝火旁,叶语安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问廿信:“你和他打过吗?”
廿信:“啊?”
营帐中,叶语安坐在案前,托着腮看着廿信。
“毕竟是自小被带上战场,一路厮杀出来的。”廿信伸了个懒腰,解释道,“战场上练就出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的本事,能发现你不足为奇,不然怎的是统帅将军呢。功夫自然也好,否则在兵戈下可是活不下去的。”
叶语安张张嘴,廿信知道她要说什么,抬手打断她:“打住,营内私斗可是重罪,可别打主意。”
“不。”叶语安反驳他,“我是想说,你也是武将世家,自小混在军营,为什么发现不了我,是武功不如他么?是小时候没有好好练功么?”
廿信:“”
“我本来要告诉你两个月后飞沙镇内要举行演武大会,我可以说动统帅参加。”廿信抓起配枪起身就走,“现在免谈了。”
帐内传来叶语安的一阵哀嚎,廿信扳回一城,趁着叶语安还没追出来,心满意足地溜了。
长安城外,林师牵着马,一步三回头。
他道明要离开长安后的两日,从前一向闲来无事的刘景珉一反常态地忙了起来。林师一连几日见他早出晚归,明明住在一处,可直到临行前,两人也没有再好生坐下饮完一壶茶。
今日是临行。
他此时牵着马踏出城,最后再回望城门。原以为离别之时多伤感,不过此时他一人形单影只,倒是省去了许多与故旧道别的愁绪。
对他而言这座繁华都城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变得熟悉起来,高耸的城墙,围住了那方寸人间。
不知下次再入城门,要待到何时。
不知他日与友重逢,又要反复几载。
皓月常残缺,世间多离别,也许体会于此也是游历红尘的意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