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
“仙迹为何说你我-日后下葬时日颇为接近啊?”
但这时候,听见自己的陵墓幸免于难的朱高炽也没空在意挖谁的墓的事情了,因为永乐帝的一句话也将他打懵了。
他坐在地上,不住地重复着,喃喃自语。
“我与爹下葬时日接近。”“我与爹下葬时日接近。”
“我与爹下葬时日接近啊!!!”
要知道,根据《礼记·王制》的规定:“天子七日而殡,七月而葬。诸侯五日而殡,五月而葬。”这是说天子去世后需要先停棺七天,然后才能在七个月后才能择吉日安葬。
虽说实际操作起来,并没有人真严苛按照礼记的规定来做,但皇帝丧仪的准备也需要时间,还要议定大行皇帝的谥号和庙号,这都不是一日之功,像当年太祖皇帝被建文帝草草下葬之事,朱高炽相信自己绝不会这么对自己亲爹。
计算下来,爹若走了,停灵约莫也要半年。
半年……爹走了不多时,他也走了不曾?
朱高炽本就因胖体虚,这下面色煞白,神色也在崩溃边缘,永乐帝如何不知道胖儿快抽抽了,连忙一叠声命太医进来为其医治,一边着急还一边劝:“爹都说了,你太胖了,该好生减减,你偏生不听,如今叫上天将你打醒也好,日后你跟瞻基都日-日上城墙上绕着圈晨跑去,寒冬酷暑、刮风下雨,不得有一日懈怠!”
朱高炽还能说什么,他只知道直着两只眼流泪了。
谁不想多活几年?谁不想在皇帝的位置上多活几年?何况他在爹的淫威下苦熬了将近三十年了,世上岂有三十年的太子乎?
此时,林菱已经定好了机票,便有空在旁边吐槽了:
朱棣先被“远迈汉唐”四个字砸得满脸笑,之后又被儿子“在位时间不长”锤得两眼冒金星。
随后又听到“仁宣之治”,又松了口气——老大是仁宗,已经是板上钉钉的,那这个“宣”必然是大孙儿了。
幸好幸好,儿孙都还算争气啊!
林爷爷笑着摇摇头:
明万历年间,张居正听闻皇帝圣躬违和已经匆匆进宫,李太后也焦急地赶到了皇帝的寝宫,两人几乎同时到达大殿外的玉阶,张居正连忙谦让李太后,跟在了后头。
刚进去便见朱翊钧惊慌地靠在内侍身上,已经满身虚汗,面白如纸,还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李太后见到他这幅软弱模样却也怒气难遏,厉声指责道:“仙迹说你日后竟然二十八年不上朝?皇帝,你是昏了头了吗?”
朱翊钧更加难以置信、痛苦地反问道:“娘,朕的陵寝都叫人破坏殆尽,您还关心这点小事!”
“你……你若是当个好皇帝,上天又怎会叫你身后受此磨难!”李太后也不是不心痛,只是她十分信因果报应与鬼神之说,见儿子冥顽不灵,气得坐在一旁大哭起来。
张居正上前拜见了朱翊钧,他瞥见张居正仍有些不自在,倔强地别过脸去,只觉着他这个张先生也要像母亲一般责怪他了。
但却只听张居正什么都不提,轻声问道:“皇上身子可还好?太医开了方子没有?”
朱翊钧怔了怔,垂下头时没言语,但泪水已跟着掉了下来。
就在这里,他听见林老夫子接着说:
林菱适时又插了一句:
说完又连忙补了一句:
第66章()
朱翊钧顾不上哭了,他没法哭了。
“皇上!”张居正见他一张脸脸憋得发紫,忙上前为他顺气,但实在来不及,朱翊钧已经两眼翻白,直接软倒在床榻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