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她回家了。
待沈晗霜慢慢平静下来,沈相又同她说了许多家常话转移她的注意,随后才问起:“晗霜,门外那些马车里装的是?”
“我的嫁妆。”沈晗霜用丝绢擦干净脸上的泪痕,没有隐瞒。
“你这是打算……”
沈晗霜点了点头,“我决定同世子和离。”
她和爷爷说了那张和离书的事。
听完后,沈相沉默了片刻,难掩自责道:“是爷爷没有为你选一门更好的婚事,让你受委屈了。”
沈晗霜没有细说想和离的原因,但沈相很清楚,若孙女嫁的真是个如意郎君,她又怎会如此决绝地带着嫁妆回沈家,不给两人的关系留下任何转圜的余地?
沈晗霜听出爷爷话里的愧疚,连忙笑着同他说:“爷爷,这门婚事很好,他也很好,只是我腻了,不想要他了。”
从家世到样貌,从人品到能力,祝隐洲无一处不好。
他只是不爱她。
也的确是沈晗霜不想再继续和他做夫妻了。
婚姻是人生大事,沈晗霜不想让爷爷背负这么重的愧疚。当初爷爷为她物色了好几位适龄的优秀男子,是沈晗霜自己愿意嫁给祝隐洲的。
或许在旁人看来,夫妻情断和离是遗憾,但沈晗霜却觉得这是喜事。
旧的一页已经翻过,今后的每一日都是崭新的,她很期待。
见沈晗霜神色间的确并无忧虑与愁绪,沈相才勉强放心了些。
“世子方才被陛下留在了殿内,此时应还在宫中,还未回府看见你留下的和离书。”沈相温声说道。
“如果有人问起,你先不要透露已经与世子和离一事,只说是因为你父母的忌辰将近,才决定回洛阳一段时日。”
律法规定,遇国丧,皇帝和各皇子需守孝二十七日,而皇室所有女眷则需要守孝二十七月。
若沈晗霜没来得及在陛下驾崩之前离开长安,即便已经有了那张和离书,她恐怕也会被守孝一事绊住。
而若以两人早已和离一事为由不守孝,便定会有人以此事为话柄,抨击沈晗霜故意不忠陛下,不孝长辈。
沈相不在意,却不愿让孙女沾上那些。
待沈晗霜去了洛阳以后,他再对外宣布孙女和世子早已和离一事,到时即便有人议论,也扰不到远在洛阳的沈晗霜。
以明家在洛阳的身份和地位,沈相也不担心孙女会在那边受委屈。
反正已经不想要这桩婚事了,沈相便打算尽早让孙女从长安城中这些复杂的事情里抽身。
“既已决定和离,为免生变,你现在便立即启程去洛阳。”
沈晗霜颔首应下。
“若世子知晓和离书一事,他可会阻拦你离开?”沈相又问。
沈晗霜顿了顿,随即神色平静道:“他不会的。”
勉强做了三年夫妻,他应也早已看腻她了。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