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芳草把钱袋子打开,将里面的铜钱都倒了出来:“那么多张嘴,这些钱哪儿够吃,又是烧鸡,又是卤鹅,天天都有大肉包,孙家几个也不出点伙食,就懒着咱俩……不要脸。”
她拿出一袋子,也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正是李砚给的金豆豆。
“不是……怎么在这儿?”
“孙大给我的。”
人家孙大还是自觉,来院子的当晚,就把一袋子金豆豆都给她了,一颗都不少。
“你怎么知道一颗不少?”芳草笑着把一颗颗金豆豆捡回袋子里,捡了一半又倒出来:“我仔细数一数。”
瞧芳草的财迷样儿,她挺满意。
“小草妹儿。”看了眼外面,她低声说道:“这些金豆豆,咱们先不用。”
“为什么?”
“南浔这小地方,一颗金豆子都显眼。”
“那这吃喝……”
“锁头,买没有?”
芳草把金豆豆全部装回去,才回答她的话:“一样的,还是那些模样,到底要怎样的锁头,细说说,我让锁匠打一个?”
“那就算了。”
近几日来,她跟芳草走遍了整个南浔,七家锁匠铺子,只要是看见不一样的锁,她都买了回来。
买回来干什么?
当然是研究如何开锁。
芳草又回到前面一个话题:“不用金豆豆,咱们最多还能大吃大喝一日。”
“这个你不用担心,明日就给解决。小草妹儿,你知道为啥,我把伙食开得那么好……”
鸡肉,鸭肉,鱼肉,还有一顿羊肉和鹿肉,变了花样的吃,自己做不出来,那就上馆子,打包回来吃,黄澄澄的小米饭,白嫩嫩的白米饭,大肉包,素菜包,浊米酒……
拿孙小猴的话来说:“托了大姨姐的福,咱天天都在过年呐!”
孙小猴这样觉得。
其他人,更是觉得幸福感爆棚。
当他们吃惯了这些好东西,再对比以前的日子,毕竟,他们的山匪生涯并不辉煌,手里没几个钱,除了自己做,上街也买不了什么。
所以,孙大吃饱了就开始发愁。
他已经严重怀疑人生——要不要改行?
芳草悄悄问道:“为什么?”
“我花的钱,你可以理解为投资。”
“投资分短期投资,长期投资。”
“不管是哪种投资,我们的眼光都要看远一些,不要只看见眼下,比如,那几百个铜钱。”
芳草表示不懂。
晚上吃了饭,她一个人出去溜达消食。
往河边去。
找了个角落,坐在岸边,余晖洒在河面上,一片波光粼粼。
夕阳无限好。
起身正要回去,眼角余光暼见墙角下一堆竹筐,其中有个篓子边,几滴暗红的液体。
血腥味。
凑近一些,血液并未凝固。
再走进了些。
徒然掀开一个竹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