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冯氏也知晓她没说实话,一味的哭穷起来,把人都累瘦了,杜宏琛没功夫读书,连买书和买纸的钱都没有,还在人家家里坐馆,日子如何不好过。
闵氏不好再说什么,但她很清楚三弟考个秀才,前前后后都花了多少银子。谁有钱陪她们这样折腾,也许有一日,三弟会中。可就像三弟妹抱怨的,她家分了区区十亩地,出息不多,又添了个小儿子,笔墨纸砚书都是很大一笔开销,她当然有多远就离多远。
没办法,她自己也有家。
为了长女的亲事,她也算是费劲心思了,去年凑巧之下便宜得了一架黄花梨花鸟十二扇围屏,又寻了一柄乌木拐杖,甚至知道杜老太太喜欢牡丹花,还托人寻了十两银子一盆的姚黄送来。
而冯氏见闵氏不再热络,知道自己目的达到,她连本家都不愿意摘桃,区区杜家她就更要警惕了。
很快杜大奶奶曹氏出来了,头上戴着一顶金丝鬏髻,上面饰以虫草、碧玺和各样宝石,看起来光彩照人。
众人都前去奉承,冯氏倒是不以为意,她见自己桌前放着的点心好吃,还一样拿了一块喂给若薇和蘅哥儿。
倒是曹氏和闵氏多说了几句,这也是看在闵氏送的礼贵重的缘故,甚至她还在想闵氏不过是个小吏之妻,在哪儿弄那样精巧的屏风送来,怕是耗尽了心血。
因为和闵氏说话,曹氏才来这桌,抬头见到冯氏,却是怔愣了一下,下意识喊到:“璇姐……”
冯氏也愣了一下,又笑道:“大奶奶,去年我们才见过,怎么你不认得我了?我是及
普天之下人有相似的多了,若薇和冯氏都不甚在意,冯氏非常淡定,仿佛今日只是来吃席的,这是曹氏没有料到的。
杜家本家人的想法,当然是想冯氏她们和闵氏一样,倾其所有,宗家才帮忙。毕竟,以他们的想法,杜宏琛连个举人也不是,就是考秀才也是考了数年才中的,还如此不识抬举。
“薇姐儿,你看这道蜜汁烧鸭味儿极正,娘给你夹一块。”冯氏笑道。
若薇偷笑:“娘,您不吃鸭皮就好了,吃鸭肉没事儿的。”
冯氏托腮抱怨道:“你爹真的太狠了,他读书也是,寒冬腊月,若是困了,直接用雪搓脸,我看着他都有点害怕。”
“可是您现在变美,爹爹功劳最大,对了,您瘦是瘦了,可是脸色不大好,还是要多歇息才好。”若薇觉得娘虽然年纪增长,其实性格很简单。
其实人越简单越好,别人有不如自己有。
席吃到一半,闵氏悄悄出去找杜太太,这是杜学政之妻,家里老太太也不怎么管事,有问题找她,说明了来意。
“荀知县是举人出身,好容易补了县令的缺。素日与我们大爷交往颇多,两边都有意,我们若兰及笄之年,不是我自夸,人生的标致,性情和顺,样样都来的,就是身份比不得人家。若是有您过去保媒,真真是给我们若兰撑腰了。”
杜太太哪里轻易请动,只不过闵氏自从在罗氏处学到了用东西收买人之后的招数,越发的大胆起来,又从袖口拿出两包名贵香片送给杜太太。
别说杜大伯每次把自己说的胆小,其实在衙门做书办,油水不少,闵氏素日节俭,攒了不少银钱,现在全部派上了用场。
杜太太不贪图她这点东西,但是想来杜若兰若是跟县令家结亲,于长阳杜家也是好事。且闵氏这次送了厚礼,还对她们恭敬备至,这点忙杜太太还是愿意帮的。
见杜太太答应下来,闵氏终于松了一口气,才满意的在次日带着女儿回县里。
白惠娘正在做针线,见闵氏母女回来,连忙迎了上去。要说闵氏口风紧,一直只说去本家给大官夫人庆贺,半点不说因为女儿的婚事,事情没成之前,家里人多口杂,她不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