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善不停地摇着头,她想要向大家解释,可惜还不等她开口,一道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他来得气势汹汹,抬脚就往她的心窝子狠狠一踹。
文阳侯暴怒的面容陡然清晰,他眼里燃着火,声音冷如寒冰:“我没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
啊——
江善猛地坐直身体,心口一阵高过一阵的疼痛,让她获得了短暂的清醒。
她做梦了,梦到文阳侯四十三岁的生辰时,她回望舒院的途中,遇到了因醉酒在花园一角长廊暂时歇息的睿王世子。
这个机会太过难得,她当时脑子一暗,便想出一个昏招,准备生米煮成熟饭,然而临到头却过不了心里那个坎,正准备放弃的时候,突然醒来的睿王世子一脚将她踹到地上,紧接着江琼陪着陈氏以及一众夫人们缓缓过来。
这也是她被陈氏和文阳侯遣出京城的开端,想想当时那个没有脑子的自己,江善嘴角抿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冷笑。
事后她日夜琢磨回想,一帧帧画面在脑海回放,若还不明白自己是被人算计了,就白吃了后面小十年的苦。
许久没有梦到前世的事了,顾不得品味心底的酸涩,身上突兀冒出来的热意打断了她的思绪。
身体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冲破了关口,顺着血液流向全身,所过之处又麻又痒,让人想要抓挠却又找不到地方。
她扶着石桌无力喘息,这才恍然发现,她这是来到了之前的凉亭里。凉亭四周的帘子被人刻意撩起,前方小路的尽头,似有男子畅意的谈笑声由远及近。
她侧耳听了听,并不是她的错觉。
江善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身体里的血液在这一刻,似乎都被冻住,整个人如坠冰窖。
她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别人,但江琼她们却比她想的,还要令人恶心!只是现在时刻紧急,她顾不得心中翻腾的愤怒,拖着绵软的双腿躲入桃林中。
原本细软的布料此时像是放大了无数倍,摩擦在娇嫩的肌肤上,带来一阵阵无法忽视的热意和酥麻,她双腿一软,差点跌了下去。
她从不知道自己会这么。。。。敏感,短短的几步路就走得无比艰难,一叠高过一叠的热浪在身体里翻滚,她咬着殷红的嘴唇,死命抵抗着心底深处那让人羞耻的渴望。
她感觉自己像是熔在了一个大火炉里,从心脏深处到每一根发丝,都染着灼人的热气。
有着前世的记忆,她自然不像小女孩一样,什么也不懂,她知道自己的现在的情况绝不能让外人看见,脑子里紧绷着这个想法,脚下也就下意识往更幽静的深处走去。
而在此时,江琼与周曦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说着话。
天空中阳光炙热,繁茂的桃树阴影投注在两人身上,打下零星的光斑,两人神色在这一刻,变得极其模糊。
“阿曦,要不还是算了吧,二妹虽然不喜欢我,但我们这样做是不是也不好?”江琼低着头,声音依然轻轻柔柔。
周曦嘟着嘴:“你就是太心软,她都欺负到你头上了,你怎么还为她求情!”
“我。。。。。。”江琼肩膀微耸,略带愁容道:“我不想爹娘伤心。。。。。。”
“你就放心吧,我特意让人买的药性不强的药,最多让她脱一脱衣服,再说这里都是咱们自己人,只要不传出去,有什么大不了的。”周曦脸上不以为然。
“真的吗?”江琼咬了下唇,“那你们一定要守口如瓶呀。”
周曦点头:“我这也是为你好,此次过后,不止能报她打你的仇,还可以抓住她的把柄,让她以后再不敢针对你,我可是想了好久,才想出这么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说到这里,语气里俨然带上了丝许得意,微抬着下摆:“你之前不是说她沾酒就醉么,我特意让人在酒酿桂花羹里放了杏子酒,到时只说她自己吃醉了酒,怎么也怪不到我们身上。”
江琼听见这话,眼睛里闪过微不可见的光,面上是一副感激至极的模样,“我就知道阿曦你最好了,能认识你真是我这辈子的福气。”
周曦咧唇一笑。
江善:。。。。。。认识你们,我也是服气!
相较于春园的绿意生机,夏园更多的是绚烂娇艳,成片的牡丹花海在微风中轻摇慢晃,把空气揉搓成丝丝缕缕的花香。
园中临近春园的位置,修有一座两层的阁楼,正面是绚丽多姿的牡丹,背面是潺潺流动的泗水。
赵安荣陪着自家主子沿着泗水往上走,骄阳繁花,蝉鸣鸟叫,不会让人感到烦躁,反而是心旷神怡。
见主子紧皱的眉头缓慢舒展,赵安荣心底嘿嘿一笑,得亏他提议主子出来散心。
走着走着,突然前方的花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赵安荣打眼看去,一张盈满泪水的绯红脸颊,自花海中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