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完更加生气,怎么可以这样衰?!
――亲到了一头拥戴者无数的猪!
即便这头猪原本也很无辜,可众多愚昧的粉丝也足以把这份无辜淡化淡化再淡化。
――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ok,很好!
那么,钟诺言也该为那些一昧天使化他而妖魔化我的粉丝们负上一点责任对不对?
所以当那天经过球场听到路边几个女生故意以我听得见的声音大肆渲染所谓“接吻事件”,痛陈我的“无耻”和钟诺言的“无辜”时,我的耐性已经到达了顶点。
我把手上的一卷画纸塞到林小猫手里,自己拍拍手往那几个女生走过去。
“周泱泱,哎,杨萧你拦住她!”林小猫急急喊。
“泱泱……”杨萧来拽我,我一扬手推开他。
“喂,你们!”我故意挂起一个流利流气的笑,冲那几个女生抬一抬下巴。
那几个女生已经吓得脸容失色,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应声。
“周泱泱,你在做甚么?”
哈!真是妙极了!
我笑嘻嘻回身看着对面路边正试图过来的钟诺言。
一个从未出现的念头迅速跃入脑海。
“我只想向你的崇拜者介绍我的男朋友!”
我说,头顶的梧桐树叶“哗啦啦”的响。
然后后退一步,一转脸迎着杨萧诧异的眼瞳,我轻轻吻住了他的嘴唇。
todoornottodo
这是一个淡而无味的吻。
当然,这样说并不意味着我经验丰富,最崇尚那种口涎相混的法式湿吻――老天,光是想就够恶心了!
可是,接吻不应该是非常奇妙又美好的体验么?
古代罗马人怎么说来着――“亲吻是夏季开满鲜花的草场”。
莎士比亚也说――“亲吻是爱的封印”。
尽管从相对比较生硬、不那么浪漫的理论角度来说,接吻促使人肾上腺素急速分泌,释放大量神经肽,而脑垂体产生后叶荷尔蒙……――如果需要量化数据,那么一个热情洋溢的吻所起的刺激作用就相当于25克的巧克力,美丽芬芳,愉悦销魂。
但是,不管从感性或者理性的角度来看,和杨萧的这个吻都属于实践的失败品。
――麻木,生硬,而且令人沮丧。
这个念头一旦生起,感觉就愈发强烈,我匆匆结束这个蜻蜓点水般的吻,非常懊恼地退开两步。
我抱歉地看向杨萧,他倒是十分镇定,安静地站在原地保持那个微微欠身的姿势,看起来一副配合度百分百的样子。我耸耸肩膀,他居然还笑了笑,甚么也没说。
眼角的余光中,已经行至路中央的钟诺言身形顿住,我不知道他会是一种甚么样的表情,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在嘴角挂起一朵满不在乎的嘲弄笑意,而这想法令我更加觉出自己鲁莽行为的可笑与荒诞。
我不敢看林小猫,勉强吹声口哨,东西也不拿,匆匆转身离去。
简直就是落荒而逃。
我第一次对自己的行为产生后悔情绪,也第一次开始试着冷静下来思考自己任性跋扈的短暂人生。
美术系顶楼的旧写生室如今已经沦为半仓库形式,原先空旷的教室有小半间堆满了画架画板和石膏像,余下的空间也错落林立着几幅未完成的油画和素描作品,靠窗的长条桌上是半成品的雕塑,面目模糊的泥坯人形映着窗外大幅的天空,有种滑稽的不真实感。
我看着这些粗糙的半成品,感觉仿佛掉入了异次元空间,想要努力探索,却又无处下手。
心里似乎有个小声音,微弱却固执地喊着甚么。